臘月初五,大雪剛停,天氣初霽,徐大郎用力踹了周氏幾下,許是心裏怒氣難平,沒收力道,周氏被踹在地上,院子地麵積了不少雪水,周氏臉上身上沾了不少泥巴,襯著周氏披頭散發的樣子,很是猙獰。非常文學
何三翹著二郎腿,沒阻攔,斜眼瞅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徐家的事我懶得參合,這錢啥時候給說個話,白紙黑字在這,遲一日就漲一錢的利。”
“這是周家的事,跟我徐家無關,你要錢去找周家要。”徐大郎鐵青著臉,撩起袖子。
以前,隻要一點小事,周家人鼻子老尖,就鑽出來。今兒,周家鬧出這麼大的事,周家半個人影都見不著,想想都知道周家都是些什麼人。
“周家老不死的早跑了,周家那邊可是說了,字據上的擔保人是你徐家的媳婦,不找徐家我找誰?”何三諷刺笑著,瞥了周氏一眼。
“若我徐家休了她,這事是不是就與我徐家無關。”徐大郎冰著臉,一百多兩,周家砸鍋賣鐵都湊不出來,周家鬧出的事,想推給徐家,真當徐家好欺負,周氏這些年在徐家往周家拿去的東西不算少,要不是何三上門,眾人還真不知道周氏連放高利貸這事都敢攪合進去。
徐大郎一說,眾人大吃一驚,周氏倏地起身,瞪目結舌望著徐大郎,揪住徐大郎衣襟,尖叫道:“徐大郎你敢……你敢休我……”
徐福嚇得麵色慘白,就要上前,一把被徐三郎拉住,站在後邊,眼淚在眼眶打著圈,倔強著沒讓淚水流出來,掙紮幾下,想上前都被徐三郎拉著,顫著身子,失了神,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鬧什麼鬧,這錢可不是我何三逼著你們借的,周氏你哭給誰看,徐大郎今兒我把話撂在這,三天後我會上門來拿錢,一百零八兩,一個板都不能少,不然別怪我何三做事不留情麵……”說罷,頓了頓,眼睛直勾勾盯著劉怡,“徐二郎你媳婦不是挺標誌的嗎?要是真沒錢,我幫你指條路子,鎮上怡紅院我很熟……說不定到時候我還能幫襯一把……”
奸邪的樣子,十分猥瑣。
徐二郎麵容一沉,將劉怡擋在身後,“何三你敢!”
被徐二郎一嗬斥,何三摸了下鼻頭,卻沒反駁,尷尬撇開頭,上次那事他被孟家敲打了一番,對徐二郎他還是有幾分忌憚,他行事荒唐,卻不敢真的跟孟家作對,孟家在澧縣紮根很深,可不是他能撼動的。
“敢不敢,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何三放了話,轉身吆喝著幾個壯漢大搖大擺出了徐家院子,外邊眾人連忙讓路。
何三一走,小周氏上前將院門關上,進了堂屋。圍在外麵的眾人見沒啥看頭,也跟著散開各自回了自家院子。
徐母坐在炕頭,倚著木箱,冷淡望著周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欠了何三那麼一大筆銀子。”
徐母臉色不善,周氏嚇得不輕,怯怯往徐大郎身後躲去,徐大郎大手一揮,就將周氏推了出去,“說,把事情一五一十說個明白。..”
周氏見徐大郎毫不留情,頓時咬牙,惡狠狠指著徐二郎和劉怡,“娘,這都是二郎害的,要不是二郎和他媳婦,我怎麼會欠何三這麼多錢,娘這都是他們害我啊!”
徐二郎和劉怡莫名其妙,他們做什麼呢!想半天都沒弄明白,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徐二郎護著劉怡,剛才周氏想對劉怡動手,可是被他看個一清二楚,“大嫂,你這話說得說清楚,我們什麼時候害你了,可別憑白汙人清白。”
“你還死不承認,要不是你跟萬福樓王掌櫃弄的那什麼酸筍,我怎麼會欠一屁股子債。”周氏指著徐二郎大罵,說徐二郎不知好歹,有啥好東西,不留給自家人,全被劉怡攛掇給了劉家。
屋裏頭幾人,聽得一頭霧水。
“這究竟是啥回事?大郎家的你給我仔細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