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來了!”隔著籬笆,小狗子輕喚著,背著個小書袋,小書袋是劉怡親手給他縫製的,一年前,劉怡和徐二郎商量,便將小狗子送去鎮上的臨風私塾,私塾的教書先生是澧縣有名的秀才。*.
“餓了嗎?”劉怡從廚房走了出來,擦了下手,接過小狗子身上的書袋,進了堂屋,“桌上有東西,你先吃點填肚子。”
“娘,爹去哪了,啥時候回?”小狗子問著,朝四周環視幾眼,沒找到徐二郎身影,私塾每月有四天假期,今兒月底,一早私塾裏的師兄就將他送上馬車,回到下河村時辰還早,日頭還沒正午。
三兒三年前就過了鄉試,第二年參加會試時得了風寒,耽擱了禮闈,三兒惱怒回到劉家村閉門不出,後來還是劉怡勸說,三兒才重新振作,三兒年紀不大,劉怡讓他別急,,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溫書,下次會試在努力。以三兒學識,不愁考不上。
“你爹下地去了,待會就回。”將小狗子書袋放去東屋,“在私塾咋樣,先生凶不凶?同學有沒有欺負你……”
劉怡側坐,擔心看著小狗子,三年過去,劉怡身子高了些,皮膚白皙瑩潤,身姿豐腴,渾然不像是常年在地裏勞作的人,徐二郎舍不得讓劉怡下地幹活,劉怡偶爾跟著去菜園子幫襯,大多時候都在家中忙活家務,徐二郎將自家院子籬笆又別高一層。
趙寡婦一年前,帶著狗蛋去了鎮上,有人說趙寡婦嫁人了,嫁給何三做了平妻,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劉怡是個懶性子,平素也不大出門,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家院子,或是去隔壁徐三郎家坐坐。
徐母曾多次跟徐大郎提過,想讓徐大郎再娶,徐大郎低著頭,悶著聲沒答應,被徐母逼急了,就推說擔心娶個進門會虧待家裏幾個孩子,徐母雖有些不情願,事關徐福幾人,也隻得罷手,徐福十歲,年紀不算小,跟著徐大郎下地幹活,學手藝,照顧家裏幾個弟弟。
劉怡猜得不錯,這些年王氏一直就沒消停過,隔三差五村裏眾人就聽著胡老三家瞎折騰,王氏哭哭啼啼,徐二郎聽了劉怡的話,沒私底下見王氏,就算在路上遇著,打招呼也隔得遠遠的,就這樣,好幾次差點就著了王氏的算計。*.
好在徐二郎處理得當,沒被王氏算計上。
鬧上這鳥蛾子事,徐二郎再傻都知道王氏算計什麼,多長了好幾個心眼。
“二郎,你這是打算回家?”王氏提著籃子,施施然朝著二郎走近,臉上漾著喜悅,打從三年前開始,王氏就覺著徐二郎避著自己,這感覺讓王氏很不滿,劉怡有啥好的,被徐二郎這般寶貝著,想著胡老三,王氏心裏對劉怡愈發不滿。
“胡老三家的有事?”徐二郎皺起眉頭,退了兩步。
“二郎,叫我翠華就好。”王氏腆著臉,絞著衣角,含情脈脈望向徐二郎,要不是劉怡橫插一腳,當年就是她嫁給徐二郎,哪像如今這般,在胡家備受欺淩,徐二郎對劉怡越好,她心裏就越恨!
“胡老三家的你渾說什麼?”徐二郎冷冷瞥了眼王氏,扛起榔頭就朝自家院子走去,壓根懶得搭理王氏,這王氏莫不是吃錯藥了,眼睛老抽筋,改明兒遇上胡老三,跟胡老三說一聲,有病就得找郎中。
“二郎是不是劉氏在你麵前說我壞話?都怪劉氏不要臉,當年要不是她,嫁給你的就是我。”王氏大聲喊著,委屈萬分凝望著徐二郎偉岸的脊背,胡老三哪比得上徐二郎,胡老三就是個酒鬼,整日隻知道酗酒,家裏幾個錢,全被他拿著換了酒,哪會管她和東子的死活。
“閉嘴,誰讓你說我媳婦壞話的。”徐二郎凶悍瞪了王氏一眼,冷冷說著,“當年那婚事是我娘說的,我壓根就沒答應,今兒這話你最好爛在肚子裏,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徐二郎眼神不善,把王氏下了一大跳。
沒料到徐二郎會突然生氣,王氏一時之間,嚇得不輕,雙腿打顫不敢在追上去,眼裏妒意半分不減,好似想起什麼,慌慌張張走回村子。
劉氏進門幾年,都沒懷上,在農村是件大事,王氏陰著臉,望著徐二郎離去的背影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能有啥出息,她隻要在徐母耳畔說幾句,就不信徐母會眼睜睜瞅著徐二郎斷子絕孫。
遠走的徐二郎,自然不知道王氏心裏打什麼主意。
王氏剛回到自家院子,就被胡老三逮著狠狠揍了一頓,“臭婆娘,是不是在外麵勾搭野漢子了?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把錢全拿出來,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