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在家嗎?”趙氏提著個籃子,下了牛車,在徐二郎家院子外頭吆喝,穿著青色棉衣,頭頂裹著毛巾,許是這兩年少了宋氏上門尋事,日子越過越順心,趙氏瞧著爽利不少。
“誰啊?”二郎下地去了,三月初是耕種的時節,得提前將地打點好,去年下了大雪,瑞雪兆豐年,地被雪水浸泡著,不過還是得存些水,免得到時候不好耕地。
想著,這時候會是誰上門,徐母原本想在徐二郎這邊住些日子,照看劉怡。
然,徐大郎得了曾曉娥的音訊,昨兒就開始收拾東西,去了鄰縣。徐母得留在家裏看家和照顧幾個小的,初春事多,大家都忙著耕種的事,劉怡倒是無所謂,猜想老黃叔把事情說得嚴重了,她一個人不亂走,哪會出事。
二郎還提出,讓小狗子請假,在家照看劉怡。
私塾那邊跟先生說說,先生應該會同意,劉怡沒同意,她又不是什麼瓷娃娃,吃了藥,肚子沒有再出現刺痛,二郎中午會回來,她一個人在家歇著就行了,不用耽擱小狗子的學業,小狗子貼心,劉怡讓徐二郎別把這事告訴他。
小狗子再聰慧,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等下次私塾放假時,她親自跟他說這事,省的小狗子亂想,生出別的想法。怎麼說都是她養大的孩子,哪會不心疼,小狗子打小乖巧聽話,惹人疼愛。
每次都把錢攢著,從鎮上買東西回來給劉怡,自己卻什麼都不吃,劉怡每次說都不聽,越是這樣越讓人心疼。
劉怡出了屋子,望向院子,看清外頭站著的人時,臉上盛滿笑容,說起來也很很長時間沒見趙氏了,來到這古代趙氏劉大軍他們對劉怡都極好,不像村裏其他人,重男輕女,家裏好吃的好用的,都是劉怡先挑,剩下的才輪到劉大郎和三兒。
“娘,你咋過來了,快進屋。”劉怡欣喜不已,連忙打開院門,將趙氏迎進門,剛想伸手接過趙氏手中的籃子,趙氏閃過身,一臉不讚成看著劉怡。
“二妞,你是有身子的人,頭三個月得小心些,做事別老這麼衝動。”沒讓劉怡接過手中的東西,伸手扶著劉怡,兩人進了院子去了正屋,一路上不斷叮囑劉怡注意這,小心那,“你婆婆咋沒過來,家裏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趙氏麵帶不渝,親家這是什麼意思,二妞有了身子,家裏怎麼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連帶對徐二郎也有些不滿,二妞跌下河,動了身子,這事她在劉家村就聽人說了。她前兩天才得到信,二妞要回去,沒想才隔一天功夫,就鬧出這鳥蛾子事。
為人母,哪能不盼著自家二女好。
“娘……”劉怡撒嬌,拉著趙氏的手,兩人上了炕,“婆婆幫著大哥照看家,二郎這會下地去了,小狗子在鎮上私塾上課,我一個人在家能有啥事,老黃叔也說了,我這身子養些日子胎穩了就好,哪用特意在家留個人守著。”
知道趙氏心疼她,劉怡笑著解釋,半跪著身子,拿出些瓜果擺在桌上,輕聲說著徐家這邊的事,順帶不忘詢問徐氏身子如何,三兒這兩日該去參加春闈,該動身了,要不是王氏鬧了這一出,她早去了劉家村。
“娘不心疼你,誰心疼你!”趙氏掐了下劉怡的鼻尖,“你大嫂上個月吐得厲害,不過這個月消停了,就是餓得快,一天得吃上四五頓,想來是個大胖小子,不然哪能這般吃,對了,我給你帶了些酸味。”
“我嚐嚐。”吃別的,總覺得沒啥味,還好昨兒小周氏那罐酸果,吃什麼都不起勁,,“味道很好,娘這是你做的?”
“你大嫂吐得厲害,沒法子,問了郎中,郎中說孕吐他也沒辦法,隻得問村裏長輩討了這土方子,你愛吃下次我給你多帶些過來。”趙氏笑著解釋。
“三兒春闈準備好了嗎?要是差銀子的話,我這裏還有些。”劉怡抬起氏從廚房拿來的木筷,抱著小罐子吃了起來,邊吃邊吧唧著嘴巴,詢問著三兒的事,上次劉家買地從劉怡這裏借了幾十兩銀子,劉家這三年跟萬福樓搭上線,慢慢把那些錢一五一十都還給了劉怡,雖然劉怡說不急,趙氏卻不想被人說沾女婿的便宜。
“早準備了,過兩日就該啟程了。”趙氏神情很是驕傲,附近幾個村子,就三兒一個過了鄉試,有了上次的經驗,三兒這次準備十分充足,十分自信。
“那就好。”劉怡點點頭,這身子她不指望回劉家村。
兩人坐在炕上,聊著閑話,沒多久徐二郎從外麵回來,將肩上的榔頭放在院角立起,打水洗了把臉,進屋見著趙氏陪著劉怡說話,憨笑喚了趙氏一聲娘,趙氏冷哼一聲,冷淡望著徐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