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半響後劉家那邊就來人了。許是來得急,劉大郎穿著麻布衣,挽起半個褲腳,手上還拿著鐮刀,興衝衝來了下河村。
“二妞,二妞在家沒?”劉大郎站在外頭吆喝,朝著院裏張望。
“在,哥我在這。”
劉怡挺著肚子,從徐三郎院裏走了出來,拉著劉大郎進門,囡囡從外麵玩瘋了回來,被小周氏罰了,坐在院裏大棗樹下做針線活。看著劉大郎滿頭大汗,從廚房舀了碗水,遞過去讓劉大郎慢點喝。
“二妞,三兒縣試過了。娘讓我過來告訴你一聲,家裏這會正熱鬧著。”劉大郎黝黑憨實的臉,盛滿笑容,高興跟劉怡分享三兒的喜事。
劉怡笑著點頭,說道:“村裏張家大哥過來說了,他跟三兒一同參加縣試,這事我知道比你們還早些,不過身子重了,二郎不放心不讓我去劉家村,不然我早過去看三兒了。”
劉怡邊說,邊從廚房拿了一大包東西出來,遞給劉大郎,“這是些醃肉和吃食,我一早準備的,哥待會走的時候帶回去,大嫂還差幾個月就得生了,哥你仔細著點,別老是惹大嫂不高興,遇事讓著大嫂些。”
劉大郎喜歡較真,認死理。沒少跟徐氏拌嘴,好在有趙氏做中間人,徐氏為人***利,有時跟劉大郎吵吵鬧鬧,兩口子日子卻也過的殷實,徐家不曾虧待過徐氏,徐氏出嫁時,嫁妝什麼的也不少,徐母忙著徐大郎家的事,走不開身,不過隔些日子就會給徐氏捎些東西過去。
“嗯,哥都記著。”劉怡的話,劉大郎從小到大聽慣了,遇上什麼事也喜歡找劉怡拿主意,這會聽著劉怡的話,臉上不覺染了層***,“你大嫂能吃能喝,身子很好,你用不著掛念,她還說等孩子生下來,過兒看看你。”
“那就好。”
天色不早,劉怡沒多留劉大郎,山路不大好走,這年頭雖說沒什麼山賊,時間太晚總歸不好,將東西收拾利落,劉怡就開始催劉大郎啟程回去,回頭交待劉大郎,讓三兒過些日子來趟下河村,院試還得過短時間,溫書不急這麼一兩天。
她之前還惦記著,要不要去趟下河村,這話沒開頭就被徐二郎壓下了,徐二郎什麼事都好說,一遇上劉怡的事,怎麼都說不通,死活不讓劉怡出門。小周氏他們也不同意,劉怡隻得歇了這念頭,安分在家養身子。
送走劉大郎,劉怡進屋就看著囡囡撅著嘴巴,眼眶裏眼珠子打著圈,一副隨時要哭的表情,死盯著自己的手指。
“囡囡這是咋了?”小狗子大了,在鎮上私塾極少有時間回來,劉怡大多時候,都和囡囡呆在一塊,這會見囡囡這表情,心裏擔心的不得了,連忙上前。
囡囡猛的抬起頭來,雙眼睜得老大,舉起小手,一臉擔憂看著她,針線散了一地,“二伯母……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囡囡不要死,嗚嗚……”
劉怡身子一頓,聞言,抬起頭疑惑看著囡囡,這孩子受什麼刺激了,好好地說什麼死不死的,不過瞧著囡囡圓圓的臉蛋,急的滿臉通紅,小眼睛裏淚珠打著圈,真可愛……
小心掐了下囡囡肥嘟嘟的臉,莫名其妙看著囡囡伸過來的小手,收起笑容,不明所以盯著囡囡的小手指頭上幾個小針眼,這是咋了?紮到手了還是?
“二寶說村裏易姆姆就是這樣出血,出著出著就死了,囡囡還小不要死,囡囡還要吃二伯母做的桂花糕,酥糖……”囡囡驚恐指著小手指頭上,幾個小小的針眼,小指頭上冒了幾滴小小的血跡。
“厄……”聞言,劉怡樂不可支,禁不住大笑起來,惹得對麵院裏的大夥不明所以看著她,囡囡氣嘟嘟瞪著劉怡,十分委屈。
須臾,劉怡好不容易止住笑,摸了摸囡囡的小腦袋,拿過毛巾,輕輕擦掉囡囡小手指頭上的幾滴血跡,安慰道:“囡囡別怕,囡囡和村裏的易姆姆不一樣,出這點血沒事的,二伯母保證!”
前段時間,村裏易姆姆不小心在家裏摔了一跤,磕破了頭,這古代破傷風什麼很麻煩,後來送去鎮上還是沒能救回來,二寶跟囡囡一樣大,估計是聽村裏大人瞎說,才會覺得出血就會死人,把囡囡嚇得不輕。
囡囡聽了,知道小手指頭出這點血不會死人,放下心,不過卻是不願意再拿針線。
夜間,徐二郎他們回來後,劉怡把這事說了出來,家裏幾個大的又是一陣好笑,紛紛打趣囡囡,柱子拿著碗筷敲著,說囡囡是膽小鬼,囡囡生氣,撒腳追著柱子鬧,兩個人滿院子跑。
飯後,眾人坐在大棗樹下說了會話,就回房歇息,盤算明天的活計。
屋裏炕上,二郎正對著劉怡,***喘息緊盯著劉怡,身子不覺緊挨著劉怡,***貼著劉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