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村,今天熱鬧非凡處處洋溢著濃濃的喜悅,昨天下午徐大郎送曾曉娥回了曾家,置辦的新嫁妝也一同送去曾家,等迎親時抬進徐家。
曾家離徐家不願,吹吹打打不過一盞茶功夫,就迎著新娘子進了屋,今兒是大喜日子,徐母穿著一套大紅色衣服,人逢喜事精神爽,前些日子憔悴不少的徐母,看著年輕不少,笑著跟親朋好友道喜。
右手牽著劉怡,左手邊跟著小周氏,時辰差不多到中午,徐家親戚都到了,連鄰縣那邊幾個堂哥堂掃也趕了過來,小周氏笑著打招呼,大多劉怡都不熟悉,跟著徐母和小周氏賠笑臉。
跟著繞了一大圈,才把徐家親戚認了個遍,臉上微笑都變得僵硬起來,以前聽人說徐家是個大家子,她不怎麼相信,今天過後她算是信了,這三姑媽六姑婆……多得她一雙手都記不下來。
沒多會,親朋好友差不多都到齊了,大家勾肩搭背說著閑話,一邊朝屋外張望迎親隊伍,周家那邊來了幾個,不過周氏那一脈的卻沒人前來,想來也對畢竟周氏是被休回去的,說起來也不光彩。
午時時,迎親的隊伍進了院子,拜了天地,將新人送進新房,外頭賓客也入座上席,足足坐滿了十五張桌子,堂屋和兩邊廂房都擺上了桌椅,食材一早就準備好了,宰了一頭豬,青菜什麼都是自家菜地種的,雞鴨魚肉一樣沒少,雞鴨是二郎家和三郎家兩家各送來三隻,魚是在大河邊買的,是徐二郎認識的熟人,價錢也不貴。為了把喜宴辦的體麵,劉怡讓徐二郎去了趟萬福樓請來了酒樓的廚子。
農村人,哪裏吃到過這樣的美味,眾人吃的滿嘴流油,下河村算是富裕的,不像別的村一個月都吃不到幾頓肉,不過炒得這般精致的菜,就算過年都沒這麼豐盛,感歎徐家富庶,說曾家姑娘苦了半輩子,算是嫁對人了,日後跟著徐大郎,何愁過不上好日子。吃得好了,好話不要錢似的從嘴裏噴出來。
徐家這邊熱鬧非凡,那頭徐大郎前妻周氏陰狠著一張臉,笑的一臉不懷好意。
“臭娘們,你真沒騙老子?”張三一巴掌就把周氏掀翻打在地上,揚起手上的殺豬刀,狠狠插-進麵前的砧板上,嚇得周氏冷汗淋漓。
她是從別人口中聽到消息,說幾年前看到張三那逃跑的媳婦,抱著個嬰兒丟進河裏,然後就從金沙村跑走了。
張三金沙村人,是個殺豬匠,在鎮上經營一家豬肉鋪,長得魁梧脾氣暴躁,喜歡打媳婦,他媳婦就是受不了張三隔三差五的毒打,才會拐了小兒子跑掉的,這些年張三擺脫鎮上的媒婆想要尋親,可人家姑娘一聽到張三名頭,嚇得不敢下嫁,這麼多年過去,張三沒再娶,家裏養著一兒一女,兒女都隨了張三粗暴性子,蠻橫不講理。
“咕嚕!”周氏跌在地上,咽了咽口水,飛快點頭道:“沒騙你,下河村很多人都知道小狗子是徐二郎從河裏撿來的?”
今天,是徐大郎新婚大喜日子,憑什麼他們能過得那麼好,惟獨她被人厭惡,在徐家鬧得次數多了,徐母找上村長,把事情挑明了,村長找上周家那邊的人,叮囑周家看好周氏,要是以後還敢去徐家鬧事,就把周氏送去衙門。
“臭娘們知道小狗子是我兒子,以前怎麼不來告訴我,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你跑來告密,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張三惡狠狠看著周氏,一臉不信的神情,當年得知他媳婦把小兒子丟進河裏,他沿著河找了好幾遍,別看張三一臉凶樣,對肉骨卻看得很重。
聞言,周氏身子一僵,心裏大罵,“以前誰知道小狗子是你兒子?要不是不想讓徐家太好過,我至於找上張三這莽漢。”她在徐家那麼多年,要不是她為徐家忙裏忙外,徐家能這樣風光?沒想到徐大郎卻完全不留情麵把她休出徐家,現在還想娶曾家那臭女人進門,沒那麼好的事。
“以前我不知道你丟了兒子,前天我聽李瘸子女兒說起你的事,才知道你幾年前丟了個小兒子,你好些年沒回金沙村,這事沒幾個知道,我也剛得了信。”周氏掙紮著站了起來,朝著張三解釋。
聽周氏這一說,張三頓時信了兩分,他媳婦發瘋跑走那年,他便帶著一兒一女和老母親去鎮上安了家,極少再回金沙村,金沙村就留著個舊院子,連金沙村以前的親戚都很少聯係。
“他現在在哪?”張三看著周氏,出聲問道:“你又是誰?為什麼要來跟我說這些?”
“在下河村徐家,我曾經是徐家長媳,來告訴你小狗子的下落,不過是因為我看不過徐家那些人可惡的嘴臉。”周氏表情猙獰,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醜陋不堪,目光落在麵目猙獰的張三身上時,眼裏閃過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