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月聞言眼中有一瞬間的扭曲卻很快又調整過來,仍舊是十分端莊的慈母模樣:“漣姐兒想念親娘無可厚非,我怎會不願呢。”
鳳慕漣再次真切地感受到了鳳父的父愛,十分感動的模樣點了點頭,乖巧的就湊上去就要給鳳父捶背:“女兒連累父親憂心了,這就給父親捶背賠罪。”
鳳益承看她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自家女兒這副犯了錯就賣乖的模樣果真還是一點都未變,隻是可惜親娘去了之後就性情大變,連帶對他都疏遠起來,這副親近的模樣倒是許久不見了:“小滑頭,你小時候摔了我的花瓶也是這副模樣!”
鳳玄尉看自家妹子這副模樣卻是有些吃味,她的小妹還沒給他捶過背呢,不由道:“還是先讓小妹去洗漱整理一番再用膳吧,小妹這副風塵仆仆的模樣想必吃了許多苦。”
鳳益承連忙點頭,命鳳慕漣回房洗漱。鳳慕漣十分乖巧地點頭,順從的跟在一個丫鬟身後,經過鳳卿晚的身旁時卻靠近她低聲耳語,從遠處看不過是姐妹倆在說個悄悄話罷了:“我出城之事,因在外躲避之時不慎磕傷了腦袋,有些失憶,事情記不大清了,未免父親擔憂方才說了個外出上香的理由。隻是我方才又想了想,仿佛覺得我出城之事並不十分簡單……妹妹說是嗎?”
鳳卿晚麵色驀然慘白,眼中帶了些驚懼望向她,心中將鳳慕漣的話在心中轉了九曲十八彎,欲聽懂她此言的意圖。她說自己失憶之事究竟是真是假,又意欲何為?莫非是想出了對付她的新計策?
鳳慕漣卻不管自己此言給她帶來了多大的震驚,自顧自地扔下了個炸彈,繼續跟著丫鬟回了房,然後終於洗到了她這幾日的第一個熱水澡,隨後同父兄其樂融融用了頓午膳。
隻是另一頭的裴弘煥卻無法如鳳慕漣這般輕鬆愜意,縱然是家宴卻也吃的全神貫注,應對邊上之人的明槍暗箭。
“此行你去查賣官鬻爵之事,可有收獲?”帝王坐在首座一身明黃,雖已年邁氣勢卻不減,縱然麵對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仍是格外威嚴。
裴弘煥恭敬的低頭,沉穩道:“兒臣先行前去兗州知府先的籍貫之地微服私訪,查到那知府原來不過是一名鄉紳,大字不識一個,後來因頗通經商有了一番家底。兒臣從他口中探到他上交了白銀二十萬兩才換來這兗州知府之位,我朝倒賣官爵向來是重罪,兒臣當即命人將他拿下,一路嚴加看管押送回京了。”
裴遠滿意的撚了撚長須又道:“那你可查出是何人做出賣官鬻爵之事?”
裴弘煥抬了抬眼,果然瞧見裴奉章眼中有一抹不自然閃過,前朝就是因賣官鬻爵一是導致官員腐敗橫行,朝廷橫征暴斂,法度盡毀才埋下了滅國的禍根。
本朝自高祖以來引前朝以為鑒,頒布律法嚴禁賣官鬻爵之事,視賣官鬻爵之事為滅國之兆,一經查出皆嚴刑處置絕不姑息,如今在風氣清明的本朝竟出現賣官鬻爵之事自然最引帝王之怒。
“同他洽談官爵之事是由牽線人接頭,並未親自見麵,他說聽到過那人是順天府丞的手下。”裴弘煥擰眉有些無奈,賣官之人過於狡猾,並不親自出麵,那牽線之人十分謹慎,早已不同這兗州知府來往。是以他出於無奈隻能將這兗州知府帶入京城親自指認。
“順天府丞?!”裴遠不由拍案而起,怒聲到:“朕倒是想不到,在朕眼皮子底下竟還有此膽大包天之輩!”
裴奉章聞言卻立刻道:“父皇息怒,那兗州知府也隻是聽那牽線之人說過,若那牽線之人並非是順天府丞手下之人而是有人栽贓呢?”
裴遠聞言緩緩頷首,道:“老二所言有理,那此事就交於太子吧。”
裴弘煥低頭領命,裴遠卻又想起他遇刺一事不由問道:“聽聞太子在回京的路上遇刺?可有大礙?刺客可曾捉拿歸案?膽敢遇刺本朝太子,此事也當重查!”
裴弘煥點頭應是:“兒臣並無大礙,隻是一時還隻有些線索,未尋到幕後指使。”
裴奉章眉頭微皺,再次擺出一抹笑意狀似無辜地出言道:“兒臣聽聞那刺客並非隻行刺太子一人,還刺殺了兗州知府,兒臣想那刺客目標並非是太子而是那兗州知府。”
刺殺當朝太子與刺殺朝廷命官可不是同一個等級的罪名,若是刺殺當朝太子搜查力度定會重上許多,若是任由父皇給太子隨意搜查之權,難保不會查出些什麼來,到時他縱然有父親的寵愛怕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