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鳳慕漣的話,裴奉章第一個想法就是,她知道?她怎麼知道的?
“您勞心勞力的把這場戲再次重演,你想得到什麼呢?上一次你這麼做的時候,你得到了我的支持和幫助,得到了我不惜一切代價的為你做事。”
“現在呢,是覺得我還有利用價值,不應該輕易浪費,還是不應該把我這麼大一塊肥肉留給太子呢?您得不到的,便是毀了也不會叫別人得去吧。”
裴弘煥在隔壁聽她把自己說成是一塊肥肉的時候,莫名的覺得這並不好笑,反而還有一份酸楚。
裴奉章心在狂跳,卻又被他給勉強鎮定住了:“你……你說什麼?你都知道什麼?”
鳳慕漣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很多年前,一個女孩上宮裏玩耍,然後被另一個女孩使壞推到了湖水裏,後來女孩被人救了,為了報恩,女孩就把自己手裏僅有的一塊糖給了對方,等到了很多年以後,那個被人推進湖水裏的女孩子才知道,原來那個使壞的女孩子和救她的那個人原來是一夥的,他們隻是想騙女孩握在手裏的那顆糖。”
裴奉章被震驚的一個踉蹌,直接往後退了一步,臉上是不可置信:“你……你都知道了?”
鳳慕漣笑了笑,似是無痕的落寞:“在公主府,她坐在我旁邊,她和小時候很不一樣,她小時候胖胖的,臉頰的肉忒實在,也並不可愛,可是我記得她眼角的那顆淚痣。”
這也是鳳慕漣為數不多的記憶,是她記得最清楚的小時候。
倘若沒有被鳳慕漣剝開它漂亮外衣下包裹的內心,它都還會是那個純潔而美好的故事,是英雄救美,也是奮不顧身。
可現在,隻剩下涼薄。
“多年以後,你把這個故事換上了別的角色和故事,沒有變的卻還是它的內心,你想讓我對你感恩戴德,然後繼續為你所用。如果我不同意,再不濟,你還可以利用這件事情,把我毀了。”
再有的話,鳳慕漣就不願意再說下去了。
誰能想到,你以為年少時的歡喜,竟然隻是一場算計,它未能釀成醇厚的喜歡,卻反而釀成了一場災禍。
“你走吧!”
鳳慕漣說著便背過了身去,裴奉章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邁開腿走了出去,步伐大的連林書都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
林書一邊在後麵喊:“二皇子,二皇子,”一邊狂追。
當裴奉章走到天牢門口的時候,卻猛地停住了腳步,跟在後麵的林書差點一臉撞了上來。
林書嘴角抽了抽,緩緩偏過頭,小心翼翼地問道:“二皇子殿下?”
裴奉章閉眼沉聲道:“沒用了,毀了吧。”
六個字像是宣判一樣,林書回頭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天牢,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最後隻能低頭應了一聲。
等到了裴奉章他們走遠的時候,天牢裏忽然傳出來了一聲仰天長笑,笑的天花板都要震塌了。
“哈哈哈……怎麼樣,我演技不錯吧!”
笑的肆意的自然是鳳慕漣。
她早就忍不住笑了,所以才背過了身去,好不容易等到裴奉章出去了,這才哈哈大笑了出來。
看著她整個人都笑翻在床上,裴弘煥清了清嗓子道:“房梁都要震塌了,有這麼好笑嗎?”
鳳慕漣笑著還要抽空看他一眼說:“不好笑,可是我還是想笑,我覺得奧斯卡欠我個小金人。”
裴弘煥實在是不明白這件事好笑在哪裏,奧斯卡是什麼,小金人又是什麼?
他在裏麵都被鳳慕漣說的故事給懵了一下,沒有想到原來鳳慕漣和裴奉章還有這樣的過去,他甚至還在想,鳳慕漣對這些事情會要怎麼看開。
你喜歡的人對你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算計,想想便讓人覺得心寒,他滿腹經綸竟覺得這種悲傷幾乎沒有言語可以去表達。
裴弘煥本來以為鳳慕漣會不會要安慰,結果等他從隔壁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鳳慕漣笑的把頭頂的灰都震下來了一層。
他現在覺得自己會擔心鳳慕漣這種事情,真的有點蠢,她看上去心裏不用人擔心,腦子倒是要人擔心一下。
裴弘煥嘴角抽了抽,對她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鳳慕漣揮了揮手道:“出去後給我父親帶個信,告訴他們可以行動了。”
裴弘煥轉身的時候忽然有那麼一瞬間,貓哭耗子地同情了裴奉章一下,怎麼就撞到了鳳慕漣手裏呢,可能是上輩子做過什麼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