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張禦史後高翰林也一起被憋得綠了臉,婦道人家竟生了一張言官的嘴,真真叫人心裏堵得慌。
裴奉章站在旁邊也暗自心驚,想不到從前在他麵前隻會發花癡的鳳慕漣,居然還有這麼一張厲害的嘴,竟然能把張禦史和高翰林都懟的啞口無言。
裴紹禮見勢不妙就給他們使了一個眼神,讓他們不要再跟鳳慕漣糾纏下去,可是鳳慕漣哪裏會就此罷手。
她趕在張禦史和高翰林麵前行了禮道:“父皇,信件出自四皇叔之手,即便沒有追回丟失的銀兩,也足以證明四皇叔同這件事情脫不了幹係,況且銀兩在哪裏隻要四皇叔說出來就好了,四皇叔你說是嗎?”
裴紹禮哪裏會接她的話,那邊張禦史和高翰林都被堵得一口氣差點厥過去,他才沒有那個膽量去嚐試一下鳳慕漣這張比言官還要惡毒的嘴。
鳳慕漣也沒有想到裴紹禮幹脆不接招,心下有些好笑,臉上正色道:“父皇,既然大家各執一詞,不如還是直接審訊一番,問問賑災款到底在哪裏,也問問四皇叔該不該被定罪。”
張禦史聞言一急,鳳慕漣的嘴實在是太厲害了,剛想開口,裴遠就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道:“說得對,這件事情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眼見張禦史還想說什麼,鳳慕漣就直接道:“是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糊塗了事,不如把話說清楚,若是冤枉了四皇叔也好還四皇叔的清白和公道,以免後人說父皇包庇四皇叔,一切還得公事公辦才行。”
裴遠點了點頭道:“漣兒此言很對,今日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就不能草草了事。”
聽他對鳳慕漣的稱呼都變了,就知道鳳慕漣說的話他有多認同。
張禦史和高翰林一聽就知道這事裴遠已經決定要審裴紹禮了,裴紹禮也急了,一個勁對兩個人使眼色讓他們說話。
暗自歎了口氣,張禦史拱手道:“陛下,四王爺畢竟是眾位皇子們的皇叔,大理寺和京兆尹怕都沒人能審理此案吧!”
鳳慕漣嘴唇一勾,來得正好:“張禦史此言差矣,能夠審這件事情的人,不正坐在這座大殿的中央嗎?父皇難道還不能審訊此案嗎?”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望向了裴遠,張禦史臉色鐵青,又一次被噎住。
高翰林咬了咬牙道:“陛下日理萬機,怎麼能放下國事去審理一樁案子?”
鳳慕漣輕輕一笑:“這案子關係到幾個皇室宗親,還關係到渝水百姓的生死,幾萬條人命的案子,難道就算不是國事了?”
裴紹禮心裏是暗恨不已,這兩個蠢貨,又不是不知道鳳慕漣的嘴的厲害,還非要撞上去,當真是蠢鈍如豬,他就不該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裴遠則是對鳳慕漣刮目相看,想不到一介女流竟然能在兩位大臣之間都占上分,要不是她是女子,他都想把人招攬為官了。
原先裴弘煥來找他要賜婚的旨意的時候,他還以為裴弘煥是看上了鳳慕漣的身份和樣貌,沒有想到鳳慕漣還會給他一個這麼大的驚喜。
裴奉章也懊惱,先前一直以為鳳慕漣隻有身份還能看,沒有想到居然也是一個厲害角色,結果給他生生放跑了。
裴弘煥則是有一種撿到一塊好看的石頭,洗幹淨以後發現裏麵是一塊絕品玉石的驚喜感覺,他想往後也許鳳慕漣還能給他帶來更多不一樣的驚喜吧!
鳳慕漣則是沒他們想的這麼多,隻繼續對裴遠道:“父皇,不如咱們就打一場官司吧!”
“說來聽聽。”裴遠現在對鳳慕漣很有期待,也想知道她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鳳慕漣含笑說:“父皇做法官審訊,朝中眾位大臣及皇親國戚為陪審團,我和太子為正方,四皇叔為反方。正反方輪流發言,請出證人證據證詞,綜合陪審團意見,最終做出決斷,斷一斷這樁賑災款案。”
這倒是個新鮮的辦法。
裴遠聽了覺得很好便道:“這法子不錯,既然老四你說自己是無辜的,那就拿出證據來。”
裴紹禮原本還想說點什麼,結果聽了裴遠的話也說不出什麼來了,他和兩個大臣胡攪蠻纏一番能爭取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
況且既然是要陪審團綜合表決,他也不一定會輸不是嗎?誰在朝中還沒幾個人呢?
於是裴紹禮拱了拱手道:“既如此,便就這樣吧!”
他說話沒規矩裴遠也不想理,隻對他揮了揮手道:“那就三天後,為這件事情做一個了斷。”
裴紹禮拱手退下,兩個大臣見裴紹禮走了便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