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之前裴弘煥打敗四王用的弩箭。
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早就昭示著明海已經是裴弘煥的人?
細想之下,裴奉章竟覺得這真相,恐怖如斯。
他招攬不到的人才,卻為裴弘煥所用。
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一切仿佛從裴弘煥和鳳慕漣定親那天,就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了。
詹士見裴奉章沒有說話,便小心翼翼的喊了句:“殿下?”
裴奉章握緊拳頭,骨頭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裴弘煥何德何能!”
他從未覺得自己比裴弘煥差,可是這一刻,他卻忽然感受到了自己和裴弘煥之間的差距。
這種差距讓他感到一陣的心慌和煩躁。
詹士也不知道這位主子一下子是怎麼了,但是他知道的是,現在不能說話,否則就會成為出氣筒。
忽的,裴奉章把折子往詹士手裏一放,吩咐道:“你回京城把折子遞上去。”
詹士一愣:“那殿下您?”
裴奉章說:“我留在這裏。”
詹士大驚:“殿下,這裏可是疫區,雖然得到一些控製,難保鼠疫不會再爆發,您千金貴體可別一時衝動啊!”
裴奉章知道詹士說的對,可是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落在裴弘煥身後。
他咬咬牙說:“回京,去告訴父皇,明白嗎?”
詹士自然是明白,裴奉章是想讓他回去在遞折子的時候說點好話,諸如二皇子殿下見到疫區就想留下來幫忙雲雲。
詹士見勸諫沒用就不再多言,隻得稱:“諾。”
鳳慕漣今天在一天內見到裴弘煥兩次,沒有想到居然還能見到裴奉章兩次。
她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個朝自己走過來的人,嘴角抽了抽,勉強笑了下說道:“二弟,不是回京城了嗎?”
裴奉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語氣有些曖昧地說道:“漣兒,你以前不是這樣叫我的。”
鳳慕漣皺眉:“那我怎麼叫你的?”
聽見這麼生疏的一句話,裴奉章表情有些不悅:“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我應該記得嗎?”鳳慕漣反問道。
奇了怪了,不要一上來就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好不好?搞得他們好像有點什麼一樣。
駱邢顥原本是跟雪雁一起來的,結果他遠遠地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裴奉章居然趁他表哥不在調戲他表嫂!
駱邢顥一下就怒了,表哥怎麼都算是裴奉章的大哥,怎麼能趁大哥不在的時候欺負大嫂,實在是禽獸行為!
駱邢顥擼起袖子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伸手一拍裴奉章的肩膀,表情絕對算不上是好的對裴奉章說道:“二皇子,又是你。你不是回京城嗎?”
裴奉章絕對是最不想聽到“又是你”三個字的人,一天三次見到駱邢顥,他都要看到反胃了,可是他還是忍著不適道:“我看你們人手不夠,忙不過來,就把折子給我的詹士,讓他帶回去了,我留下來幫你們。怎麼,駱大人不高興?”
二皇子要留在什麼地方還真輪不到駱邢顥說什麼,他就是純粹的看裴奉章不高興罷了。
於是駱邢顥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說道:“那二皇子您在這幹嘛呢?”
裴奉章忽的亮出手裏的碗筷道:“自然是來用膳的。”
他剛才去問了太醫用膳的地方在哪裏,結果太醫告訴他,他們這裏沒有用膳的地方,隻有一個大家都會去的食堂。
裴奉章也不挑說食堂就食堂,雖然他也不知道食堂是個什麼玩意,但是連一個太醫都知道,他這個皇子總不能說自己不知道吧。
然後太醫就拿了副碗筷給他,給他指了條明路。
見此,駱邢顥表情都有點崩潰,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抽,他認識的裴奉章那可是一個錦衣玉食的人,米不是珍珠米不吃,牛不是乳牛不吃,豬不是乳豬不吃的人。
這樣的人,居然會到食堂這種地方來?
駱邢顥看著他說道:“二皇子殿下,還沒去過食堂吧?”
裴奉章也不知道駱邢顥是怎麼看出來的,他覺得自己表現的挺好的,可是既然被發現了便隻能點點頭承認了。
眼裏浮現出一絲笑意,駱邢顥說道:“您過了這個門就能看到了,請吧!”
他倒是很好奇,等裴奉章看到這個食堂的時候,會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等打開了這個門,裴奉章就跟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一樣。
白天在這裏見到的人都在這裏見到了,沒見到的也都在這裏見到了,每個人手裏一個碗,站在一個窗口麵前排著長長的隊伍,窗口裏有一個人站著,裏麵的人手裏拿著一個勺子,舀一下就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