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穀底不大,卻別有洞天,四周開滿了粉粉的紫薇花,吸引了無數隻蜜蜂和蝴蝶過來采蜜,不遠處還有一些桃樹梨樹杏樹,都結滿了累累的碩果,一條清澈的小溪緩緩地從穀澗中流過。
徐至、薛阿檀和何夢嬌三人從山頂滑落到穀底,都已是衣衫襤褸,傷痕累累,三人剛從驚慌中蘇醒過來,想掙紮著站起來,一股酸疼湧上心頭,原來三人在墜落山穀的過程中,四肢骨骼都已脫臼折斷,三人隻能躺在溪水邊睜開眼睛,相互鼓勵著對方。
何夢嬌首先叫苦道:“我們三人手腳都已折斷,如何遇到猛禽野獸,如何是好?”
徐至勸慰道:“何姑娘,不用驚慌!我們三人運氣向來很好,不會遇上野獸的,就算遇上,我們也能大難不死的。”
薛阿檀也連連叫苦道:“真該死的,可憐我們都不能動彈,沒有人回去報個平安,我老娘又要擔心我們了!”
徐至和何夢嬌連忙說道:“唉,是啊,又讓薛大娘擔心了!”
徐至建議道:“我們這狀況可能兩三天好不了,我們可以餓幾天,但是不能一天沒有水喝,我們要想辦法挪到小溪那邊去!說不定水那邊還會有一些掉落的果子!”,說完,他忍著巨痛,一點點地挪動身體,向小溪移去。
薛阿檀和何夢嬌遲疑了片刻,覺得徐至說的有理,就跟著徐至,將自己的身體慢慢地移向水邊。
三人費盡氣力,終於挪到了溪水旁,他們探下頭,喝了幾口水,漸漸恢複了體力。
這時一隻灰狼,張開大大的嘴巴,露出深深的牙齒,向著小溪走了來,它先是低下頭去添了幾口水,然後用綠油油的眼睛盯著徐至三人看了很久,見三人身上血跡斑斑,久久不能動彈。
灰狼也許是受到血腥的引誘,還是幾天沒有填飽肚子,越過溪流向三人竄了過來,灰狼首先撲向離溪水最近的薛阿檀,用兩隻前爪搭在薛阿檀的胸膛上,低下頭去,就要咬斷他的咽喉。徐至和何夢嬌見了,叫了一聲:“天哪,不要咬他啊!”,又趕緊閉上了眼睛,不忍看到這血腥的一幕。
這時,薛阿檀也閉上了雙眼,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命懸一線,就等灰狼咬斷自己的喉頸。突然,從不遠處飛來一顆飛石,噗的一聲響,竟將灰狼的左眼打瞎,那灰狼嚎叫了一聲,從薛阿檀的身上猛地跳下,掉頭就竄回到密林中去了。
徐至和何夢嬌見薛阿檀轉危為安,都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不遠處樹林裏身影閃動,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爺爺攜一個隻有十歲左右的男孩走了出來,男孩一邊走一邊對老爺爺說道:“爺爺,我用你教我的彈指神功,將樹上的山蜂巢打下,又將灰狼的眼睛打瞎,剛才跟你打的賭,是我贏了!”
爺爺一邊牽著男孩的手,一邊讚道:“當然是你贏了,爺爺輸了!溪水邊有三個人受傷了,我們爺倆去瞧瞧,我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小孩聽到爺爺的稱讚,頓時手舞足蹈起來:“我贏了咯,我贏了爺爺咯!”,說完,就一路小跑跟上老爺爺,渡過小溪,來到徐至三人的身旁。
徐至、薛阿檀和何夢嬌三人聽了爺倆的話,才知道兩次脫險,都是爺孫倆出手相救的結果。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齊聲說道:“多謝爺爺的救命大恩!”
小孩聽了三人的話,顯得有些不高興,滿臉稚氣地問道:“你們三人怎麼光感謝我爺爺啊?你們不要以為我小,就瞧不起我,你們可是我用飛石救下的!”
徐至三人都被小孩的話逗樂了,隻好又說道:“謝謝小兄弟相救!”
哪知道小孩又不樂意了,撇著小嘴,說道:“你們三人也不要張口小兄弟,閉口小兄弟的,我雖小,可是有名字的,我叫安敬思,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徐至三人趕緊向爺孫倆通報了自己的姓名和來意,爺孫倆也做了自我介紹,原來爺爺叫王進,安敬思隻是他的弟子,兩人並不是真正的爺孫倆。
王進趕緊阻止了安敬思,笑道:“三位遠客,不要見怪,我們山裏的孩子都是這樣的頑劣,讓你們見笑了!”
徐至見王進說話文雅,趕緊致歉道:“恕我們三人手腳不便,不能給兩位救命恩公行禮,還請見諒!”
王進回了一聲:“好說!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不用太客氣!”,又很驚訝地問道:“你們是怎樣和蔣神廟的人結仇的?”
徐至將自己的經曆向眾人說了一遍,歎道:“我並沒有得罪蔣神廟,他們要捉拿我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覬覦江湖中流傳的奇書怪圖!”
王進“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他吩咐安敬思道:“敬思,我們趕緊到樹林中砍些毛竹回來,用它做一個簡易的竹筏。”
安敬思問了一句:“爺爺,我們做竹筏,幹什麼用呢?”
王進對徐至三人說道:“如果三位不嫌棄,先將三位沿流水運到山後的針葉穀養傷,不知道三位意下如何?”
徐至還沒有答話,薛阿檀問道:“老人家可是山後針葉穀的人?”
王進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薛阿檀見了,叫道:“我寧可死,也不去山後的針葉穀!那裏太可怕了,聽說進出的人,從來就沒有活著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