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清晨(1 / 2)

“阿魚,這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沒有帶好你,你也不會走丟,而且一走就是十年。”是夢麼?我淚眼朦朧的看著坐在病床上滿臉蒼白的媽媽,媽媽微笑的看著我,手輕柔的撫摸著我的頭發。

“所以,媽,別離開我,你要把欠我的都還給我,都還給我。”我緊緊拉著她的手,失而複得的感覺讓我再也不想放開,曾經被深藏在心中的一幕又顯現,媽媽的微笑不再,呼吸停止,冰冷的躺在床上,不管怎麼喊著,她都沒有反應,永遠的離開了我。

半輩子都在結束別人生命的我,那一刻,麵對著母親的死亡,才覺得自己滿手都是罪惡,因為母親的死亡,才讓我下定決心不再做殺手。

媽媽驚喜的看著我,不可置信的哽咽著:“阿魚,你,你叫我媽媽了?我沒聽錯吧?是不是我聽錯了,能再叫一次麼?。”我看著媽媽喜極而泣的樣子,心裏愧疚,才想到就連媽媽生命的終點,她也沒聽見我叫她一聲媽媽,“沒聽錯,沒聽錯,媽媽,媽媽”我看著她,帶著哭腔說著。

媽媽輕輕摟住我,撫摸著我的頭發,我趴在她的腿上,聽著她輕輕說道:“阿魚,我的好阿魚,以後阿魚一定要活得幸福,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得有滋有味,咱們不要當木頭,不要木頭。”

“不要木頭,不要木頭”我喃喃著。

已經醒來的蔣子暮睜開了眼睛,聽到我說夢話,有些好奇的傾聽了起來,“不要木頭?什麼木頭?”聽到我嘴裏不斷喃喃著的木頭,他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

手上突然感受到濕潤,仔細一看,才發現,我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猶豫了下,才輕輕的用修長的手指將那淚水慢慢拭幹,很慢很慢,溫柔的樣子連他自己都沒有自覺。

擦幹眼淚,他將整個身子朝著我,兩個人臉對臉,他有些冷漠的丹鳳眼直直的盯著還未睡醒的我看,喃喃自問,“白素怡,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他想到在他情報部門所回饋來的消息得到,他這個未過門的妻子,高傲,尖酸,虛榮,完全是一個正宗的“千金小姐”,脾氣大的很,可現在他遇到的呢?他的手不自覺的劃過對麵那張鮮嫩的小臉,心中不禁輕笑,脾氣是很大,在自己麵前還自稱老娘,著實驚了他一番,還有,那首詞。

後麵那一句不說,前麵那一句,蔣子暮的眼神不禁有些朦朧,嘴裏輕念著讓他心悸的那句連詞都算不上的一句話:

“就算亂了紅塵,你心依舊在”

心依舊在麼?眼睛無意識的看著我,他陷入了沉思。

“媽,別走,別走。”又一次和母親別離,我哭的肆意,拉著又一次發冷的屍體,發瘋的大叫,完全忘了原來自己最不待見的就是這樣的生死離別。

蔣子暮聽見我的叫喊,才發現我哭的慘痛,全身都在掙紮,滿臉悲傷的樣子無由來的讓他心中一慌,在他意識到的時候,他的雙手已經將麵前的女子緊緊摟住,撫摸著我的頭發,我感受突然其來的溫暖,心中漸漸平靜,隻以為母親還在,身體也慢慢放鬆起來。

蔣子暮看到恢複平靜的我,將我輕輕放在枕頭邊,想到剛才做了什麼的他,麵無表情,隨手拿了拉過被子,擦了擦手,決定不再待下去的他對著滿屋空氣,輕輕喊道:“無影。”

追無影的身影瞬間閃現在紗幔外,頭低垂著,比平常低啞的聲音應道:“在,主子有何吩咐。”

“木神醫今天要來,一會兒你去接一下,不要打草驚蛇,然後將侍女叫進來。”蔣子暮沒有看他,神情冷淡的整了整裏衣後,一轉眼,就坐到了床邊的輪椅上。

“是”追無影應道,暗瞥了一眼紗帳他心係的身影,一轉身消失。

追無影一出去,兩個不知從哪裏出現的侍女就一同進來,開始服侍蔣子暮梳洗。

一個侍女為蔣子暮穿著衣服,另一侍女準備去打水,看到那個侍女的動作,“聲音放小點,夫人還在睡覺。”蔣子暮有意無意的說到,說完,便不再說話。

侍女恭謹的答道:“是,少爺”,接著,連走路都輕了許多。

蔣子暮洗漱過後,天仍有些黑黑的,穿戴整齊的他,對著侍女擺了擺手,在看了一眼床上的我後,便離開了,照顧他的侍女卻沒和他一起出去,而是呆在原地,守在了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