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我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越加深黑的天空,手中一杯茶盞,半飲著。
今晚我並沒有去蔣子暮那兒,既然已經和白素怡鬧翻,就沒必要再去傷害他,如果他派人來找,就讓白素怡自己解決好了,腦中閃現著蔣子暮的容貌,和想到他忽冷忽熱的態度,不禁苦笑,可能他一點都不會察覺到,自己每天共枕的人就這樣換掉了吧。
桌上的蠟燭已經燃燒了一半,蠟淚流淌下來,沁得壘成了一座小山峰,火苗搖搖晃晃的在我的眸子中跳躍,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我突然站了起來,走進我自己住的小隔間,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把刀,看著在月光下寒光凜冽的匕首,我不自覺的笑了。
燭光中,我的容貌有些陰森。
白素怡,今晚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殺了你!想到作為殺手的自己,前段時間的瞻前顧後,不禁有些鄙夷,殺手,就是不用多想其它辦法,殺了就可以。
門窗微微響動著,屋內隻能聽外麵有些狂暴的風聲,明明白天還陽光明媚,可是隻不過是幾個時辰的時間,就變成了現在風雨欲來的樣子。
任由著窗門碰撞,我走到衣櫃處,從衣櫃底層掏出一套夜行衣,穿戴在身上,將一層黑布蒙在了臉上,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在外麵,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還真像一個古代的刺客。
刺客又何妨?殺手又何妨?能兩世做殺手的人,能有幾人?我薑亦魚就能!對著鏡子,我有些傲慢的笑著。
死又何妨?殺手還怕死麼?隻是,媽媽,阿魚讓你失望了。
不再猶豫,收緊了手中的匕首,我最後看了一眼住了半年的屋子,決然的推開了門,走了出去,不知道,這次去了,還能不能回來。
出了門,我謹慎的望了四周後,閃到了牆角,將鍛煉三個月的身體做著詭異的動作,慢慢潛伏在了黑夜中。
癡沉閣的走廊裏,兩個侍女端著茶點正走著,一陣風吹過,一個侍女突然回了頭,迷茫的望了望四周,滿臉疑惑。
“怎麼了?”旁邊的侍女問道。
那個侍女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總感覺有人在我們旁邊看著。”旁邊的侍女聽後,急忙的看向四周,但隻看到風中的樹木嘩嘩作響,寂靜無聲。
“肯定是你看錯了,哪有什麼人?快點走吧,夫人一會怪罪下來,我們兩個可要倒黴了。”旁邊的侍女說道。
“我想也是,那我們走快點吧,還是感覺有點不對。”接著,兩個人影漸漸遠去。
而在剛才兩個侍女所在的位置,一棵大樹的後麵,斑駁樹影下,我緊緊貼著樹皮,冷漠的看著侍女離開的身影。
等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我低頭看著手中的魚形的匕首,有些懷念的道:“我是薑亦魚,你則是人稱殺手聖器的自由魚,對不起,讓你寂寞了這麼久,今晚,就讓你在這個新的世界飲血,為了,朋友。”
想到剛才自己偷偷看到的躺在床上的清屏,眼中閃過一絲暖意。
隨即,我的眼神冷了冷,剛才自己已經將迷藥下到了白素怡的茶點裏,現在,可是隻欠東風了。
看著白素怡住所的方向,我敏捷的在黑夜中前行。
這時,白素怡所住的房間裏,燈火通亮,男女細語不斷傳出。
白素怡一改平常妖媚的妝容,穿著一身素服在屋中行走,裝扮清純,言笑晏晏的看著桌邊三個喝著茶的男子。
其中兩個赫然正是沉默寡言的蔣子期和清冷若仙的蔣子暮,另一個笑的爽朗,滿身陽光氣息的少年卻是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