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在平靜中開始,烈焰下結束,夜卻被火光撕破了本該屬於它的寧靜。
從黑衣人偷襲崗哨進入官寨到戰鬥結束,曆時不到十分鍾。
在這短短幾分鍾裏,董李茂脫胎換骨,實實在在經曆了一場親身參與的你死我活戰鬥,這次不像在醫院經曆的敵機轟炸,那時不僅手中沒任何可以抵抗的武器,即使有,也沒法抵抗。
可今晚,卻大有不同,盡管一開始董李茂被槍聲和死亡嚇得渾身發抖,但他卻為了一個長得與自己喜歡的女人一模一樣的傣族姑娘,而冒死拋開恐懼,不僅殺了人,還不由自主的承擔起作為一個連長的責任,在關鍵時刻,機智勇敢的把拚死頑抗的敵人徹底消滅。
這不得不說是董李茂的一次蛻變,這事要擱在穿越前,別說殺人,即使看到死人,他都會哭爹找娘,畢竟,他是一個被優越現代生活寵壞了的獨生子,可就在今晚,在血與火的戰鬥中,讓他身不由己的進入到太姥爺的角色中。
“朱排長,清點人數!二條,注意警戒!重機槍,帶弟兄們清理戰場,隻要還喘口氣的,都給老子補一槍!胡三,到後院請李小姐到前院來,她的人,隻有她最清楚……”董李茂很鎮定的下達命令。
朱永勝吆喝著每個人的名字,叫到名字的,都大聲回答:“活著!”
王家貴爬上榕樹,端著他那支阻擊步槍,擔負起警戒的任務。
張大力和其餘弟兄,挨個的查看躺倒的黑衣人還有沒有氣,並把他們身邊的武器收攏。
“連長,弟兄們一個沒少!”朱永勝吆喝完所有人的名字後,走到靠坐在榕樹下的董李茂身邊彙報。
“今晚好險啊,要不是重機槍上茅房,我們所有人恐怕都得完蛋!”董李茂此時感覺身體很累,把頭靠在樹幹上。
繃緊的神經一旦鬆弛下來,人都會感到疲乏,何況是第一次參加真槍實彈戰鬥的董李茂,剛才激烈的槍戰,他把全身心都投入到戰鬥中,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他才感覺自己四肢發軟。
“是我太大意,沒安排人站崗,我是想讓弟兄們好好睡一覺,從東瓜前線下來後,弟兄們都沒怎麼閉過眼……”朱永勝從褲兜裏掏出香煙,抽一支遞給董李茂,像在作自我檢討。
“我真不該喝那麼多酒。”董李茂沒讓朱永勝往下說,打斷他,看了一眼朱永勝遞來的香煙,他本來不會抽煙的,但此時他卻很想吸上幾口,於是接了過來,隨口問了一句:“我太姥爺……”他本來想問‘我太姥爺過去也抽煙嗎?’,但他立即改口:“我受傷前也抽煙嗎?”
“抽!還抽得挺凶的,一支接一支,像是跟煙有仇似的。”朱永勝回答完,給董李茂點上,然後才給自己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又說:“看來連長把自己抽煙的事都忘了,也難怪,昏迷了五天的人,怎麼會不忘記一些事情呢,說句實話,在今晚之前,我有些不相信你就是我們九連的連長,但從剛才你用吉普車撞向竹樓那刻起,我是真的相信連長因為負傷昏迷而忘記了過去。”
“哦,是嗎?這麼說,我在今晚之前,所表現的,都不像你們過去的那個連長嘍?”董李茂吸了一口,咳嗆著問。
“嗬嗬……有那麼點意思,尤其是在你給弟兄們訓話時的口氣,根本不是過去的你。不過,我喜歡你給弟兄哥們說的那句話。”朱永勝笑嗬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