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搖搖頭,一臉茫然的看著李媛媛,不知道她叫住自己還想說什麼。
翠姐說:“李小姐,這是不是太冒險了,要是姓徐的是個漢奸怎麼辦?”
翠姐盡管在身體上從徐洪明那裏得到滿足,但她還是能分清孰重孰輕,她逢場作戲慣了,過去也有很多男人讓她很受用,可她從沒為哪個男人傾心過,因為她的心,早已隨著那個為她而死的男人而埋進了土裏。
“我得見他一麵,也許是緬甸那邊有什麼重大敵情,所以他才如此招搖的到這裏來找我。”李媛媛說。
“那還是等他再到溫泉苑來的時候見吧,他說還會再來找我的。”翠姐不好意思的看了胡三一眼後說。
“不能在這裏見麵,這個情報站決不能暴露。”李媛媛雙手抱在身上說:“小胡子,你想辦法親自把這張紙條塞進他住的屋子,交給別人我還是不放心。”
原來李媛媛叫住胡三,是考慮這個問題。
“是。”胡三回答,拉開門走了出去。
“李小姐打算約姓徐的在什麼地方見?”翠姐問。
李媛媛斜了翠姐一眼,覺得她太多嘴,但又不好當麵發作。
“李小姐,請別誤會。”翠姐看出李媛媛的不快,忙著解釋說:“我如此問嗎,是為了保險起見,到時候我好帶著人,事先埋伏在見麵地點的附近,要是有個什麼不測,我們也好接應你。”
“翠姐,我錯怪你了。”盡管李媛媛並沒說翠姐什麼,但她還是很真誠的道歉,為她剛才內心責怪翠姐而道歉:“你說得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姓徐的真是個漢奸,那我們也好趁機除掉他。”
李媛媛想見徐洪明,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她聽了簫聲的話,當時簫聲懷疑她出賣了緬甸的情報站,她回來後,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把身邊知道簫聲情況的人全都想了個遍,當然他也想到了董李茂,但她不相信董李茂會出賣簫聲他們,不然溫泉苑的情報站早就被日本人給端了。當她的腦子裏浮現出徐洪明的時候,她的心顫抖了一下,但徐洪明應該不在緬甸(李媛媛還不知道她走後,徐洪明被派往緬甸的事。),從理論上講,他沒有投靠日本人的理由,他的父親可是國父忠實的追隨者,怎麼可能幹出出賣自己祖國的事呢。可當她聽說姓徐的在騰衝花天酒地後,開始懷疑徐洪明也許就是那個叛徒了,因為外麵傳說他是緬甸來的富商公子,如此看來,他並沒跟隨五軍一起撤退,而是回到了緬甸,那麼,他回緬甸幹什麼呢?
“翠姐,我約了姓徐的,明天晚上三更,在城北寺廟門口的那棵大榕樹下見麵,你帶上小胡子,天黑後躲在樹上,要是隻有姓徐的一個人來,你們別聲張,需要動手,我會咳嗽一聲後。”李媛媛想了想,詳細的給翠姐布置任務。
“那要是不是他一個人來,帶了日本鬼子或皇協軍來呢?”翠姐問。
李媛媛稍微愣了一下回答:“要真是那樣的話,你們更不應該暴露,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發出任何動靜,溫泉苑這裏的情報站,不能沒有你。”
翠姐心裏一熱,張開雙臂,把李媛媛攬進懷裏,動情的說:“好妹妹,你真的確定要冒這個險嗎?”
李媛媛這還是到了溫泉苑後,頭一次感到翠姐像個大姐姐一樣的親切,心裏暖暖的,笑了笑說:“翠姐,你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隨時都有可能送命,這是我們的選擇,不是嗎?”
胡三再次來到東門騰龍客棧,他大大方方的走進去,看到店小二爬在櫃台後睡著了,昏黃的油燈忽閃忽閃的,他走上前去,在櫃台的桌麵上敲了兩下。
店小二一驚,嘴角的哈喇子流在桌麵上,問:“客官是要住店嗎?有沒有馬匹需要喂料?”
“我不是來住店的。”胡三拿出一塊大洋放在店小二麵前:“我想知道緬甸來的徐少爺住在哪個房間?”
店小二掃了一眼桌上的大洋,用手拿起來在嘴上一吹,放到耳邊聽響,確認不是假幣,塞進口袋裏,指著樓上小聲說:“上樓左拐,第三間客房。”
“謝了啊。”胡三道一聲謝,邁步朝樓梯走去。
樓板發出輕微的咯吱聲,胡三輕抬輕放雙腳,盡量不放出太大響聲,走到樓上,左拐,到了第三間客房門口,豎起耳朵聽了聽,沒有絲毫動靜,把懷裏的紙條拿出來,塞進門縫裏,然後轉身下樓。
店小二奇怪的問:“徐少爺回來不到一個時辰,應該還沒睡下吧?”
“算了吧,改天再來拜訪,太晚了。”胡三搖頭晃腦的說:“今晚喝多了點,忘了現在已是後半夜。”說完,裝著打了個酒嗝,伸伸胳膊,出了騰龍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