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東岸國軍渡江,日軍在怒江西岸設有幾處防衛炮火陣地,全都在渡口位置,兩岸懸崖峭壁,適合大規模部隊渡江的,並沒幾個地方,其中一個比較大的渡口,在被炸毀的惠通橋附近,兩岸過去沒有橋的時候,過往的商人,基本都是從這個渡口往返於江麵,這個渡口的江水不是很湍急,設在該渡口的日軍炮火陣地,位於江岸邊一個山梁後的樹林中,顯得比較掩蔽,在江對岸無法看到。
董李茂不知道該把卡車開往哪裏,他有些後悔沒向太久保正雄問清楚。
“連長,馬上要到江邊了,可怎麼沒看到大炮呀?”曾子凡望著車窗外黑乎乎的夜色說。
因為擔心對方炮火打擊,所以江邊的日偽軍防禦陣地,沒有任何的燈光,炮火陣地自然也不會亮起燈火。
董李茂把車停下,但沒熄火,也沒把燈滅了。
忽然,車燈前麵,出現了一隊日軍。
“曾軍醫,看你的啦,要問清楚該把車上的空彈送到哪裏去?”董李茂小聲說完,把麵罩戴上。
曾子凡跳下車,朝對麵走來的那隊日軍揮手喊叫。
“巴嘎!這裏燈火管製!快把車燈滅了!”一個日軍兵曹衝山前,朝曾子凡大吼。
曾子凡於是給董李茂打手勢,用日語喊:“把車燈滅了!”
董李茂從曾子凡手勢中猜出是滅車燈的意思,把車燈給滅了,後麵秦浩然,也把車燈滅了,這是事先說好的,隻要董李茂怎麼做,他也跟著怎麼做。
此時,離天亮大約還有兩個多小時,是夜色最為黑的時候。
曾子凡把車上裝載的武器給對方說明,並問那個巡邏的兵曹該送到哪裏去。
那個兵曹也不清楚該把卡車朝哪個炮火陣地開,他朝後招手,要一個身背無線電的士兵上前,用無線電呼叫江岸守備指揮部,很快,這個兵曹問清楚了具體位置,然後給曾子凡說前麵靠左邊,有條新修的公路,卡車一直往裏開,大約一公裏左右,並可到達。
這隊巡邏的日軍,也不檢查車輛和人員,似乎他們隻管負責周邊的巡邏任務,檢查車輛的事,與他們無關,或是他們認為從龍陵方向來的軍車,路上都經過了嚴格的盤查,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次,董李茂沒再開燈行駛,而是盲駕,車子緩慢的超前滑行,大概行駛了十幾分鍾,董李茂果然模糊的看到左手邊有一條可以通過一輛卡車的土路,他把車拐上這條路,車子引擎聲,似乎驚動了日軍炮火陣地的營房裏官兵,幾把手電的亮光,在車頭前不遠的地方晃動。
“應該就是這裏了。”董李茂小聲說。
“把車停下!”對麵一個居官大聲喊。
“他說把車停下。”曾子凡給董李茂說。
董李茂穩穩的把車停下來,曾子凡從車上跳下,小跑過去,董李茂坐在車裏看著前麵手電晃動下曾子凡和那個軍官說話,他悄悄把槍握住,不知為何,他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眼皮總是跳個不停。
不一會,曾子凡小跑回到車邊,爬上副駕駛位置,把頭伸進去,小聲給董李茂說;“我們的人不能進去,由他們把炮彈抬進去。”
“那二十枚炮彈呢?”董李茂問。
“那個軍官沒說。”曾子凡回答。
“不行,你去給那個軍官說,必須由我們的人把炮彈抬進去,這是高危物資,別人不能隨便亂動,隻有阿安全把炮彈送到長官手中,拿到簽收的單子,我們才能離開。”董李茂給曾子凡說。
來弄個人小聲說話間,從裏麵樹林走出十幾個穿了防化服的士兵,像是要來抬炮彈。
董李茂道上麵罩,從車上下來,走向車後,把車門打開,然後揮手讓秦浩然他們也下車。
秦浩然下車後,快步走到董李茂身邊,小聲說:“我們最好進去看看這裏的炮火布置。”
“你帶你的人,攔住那些走過來抬炮彈的人,別讓他們靠近。”董李茂小聲說。
秦浩然朝後一揮手,從車上跳下的偵查小分隊戰士們,立即跑步上前,左右兩邊分開站立,攔住了要來抬炮彈的十幾個穿防化服的士兵。
曾子凡大聲給那名軍官說:“再把武器交到你們長官手中前,不許任何人動這些特務武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那個軍官沒辦法,隻好把手一揮,說:“那好吧,我的人和你的人一起把武器搬進去。”
曾子凡這才回頭把手一揮:“把車上的箱子搬下來。”
董李茂小聲給秦浩然說:“現在上去把箱子搬下車。”
兩人先後上了車,車下有士兵接應,一個接一個的把鐵皮箱子搬運下來,那名日軍的軍官帶來的十幾個人,也混雜進了偵察小分隊的行列中,這讓董李茂叫苦不迭,要是打起來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