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對於蘇暮晚而言打擊很大,雖然許蓉並不了解當時的詳細情況,顧炎初傳遞過來的信息隻有隻言片語,但不難想象當時的蘇暮晚有多絕望,所以許蓉話到了這裏又下意識的覺得自己不該往下提了。可是抱孫子這個事情對許蓉來說,是件絕對重要的事情,話說到一半又咽下去了她頗為不甘心。
“小晚,你畢竟還年輕,那件事都過去三年多了,找個時間去醫院檢查下吧,要是你覺得尷尬可以叫上我陪你一塊兒去。”許蓉伸手在蘇暮晚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同為女人,許蓉見到顧炎初最近回家次數增多,且看著與蘇暮晚之間的感情也漸入佳境,她心裏多少有些安慰,有顧家老爺子的前車之鑒在那兒,她從心裏是排斥顧炎初外麵那些女人的,在她心裏,蘇暮晚這幾年以來的表現,除了沒能生個孩子,其它都能算合格了。
“謝謝媽,我會找時間去的。”蘇暮晚酸澀的回答,思緒卻飛快的轉到了那一年的冬季。
醫院的草坪之上沒有暖氣,蘇暮晚剛生產完,身體異常虛弱,穿著病號服和拖鞋就這樣跑了出來,她問遍了這個醫院所有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她的孩子到底上哪去了?
“蘇小姐,剛出生的孩子夭折,是不能讓母親見到的,我們這兒的習俗如此,你節哀吧。”金發碧眼的護工隨後趕來,伸手扶住蘇暮晚,“天啦,你的身子簡直像在冰窖裏待著,快進去吧。”
六神無主的蘇暮晚眼尖的看到一個背影,他穿著深灰色的風衣,挺拔的身形在這個以身形高大著稱的歐洲國家也絲毫不遜色。
“顧炎初。”
她一個劍步衝上去,雙手死死的抓著他的衣袖,
“我的孩子呢?”
從與他結婚到現在,這是她第一次直視顧炎初這張宛若天神般的臉龐,他眼角眉梢間都透著淡淡的疏離,低頭看了一眼她幹瘦的雙手,以及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的身軀,眉頭微皺,“你就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跑出來?”
要知道這個國家如今已經是零下十度,他眸光一沉,身後的護工急忙上前扶住蘇暮晚,“有事我們進去再說。”
她仍然固執的死死抓著他的衣袖,生怕自己一個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你會給我一個答案的,對嗎?”
“會。”顧炎初沉著臉,冷聲說道。
護工見狀,立刻扶著她往裏走。
身後,顧炎初的眼裏掠過一抹沉重的歎息,有些情愫,在他自己也未曾防備的情況下,就這樣狠狠的紮了根。
“你昏睡了三天。”顧炎初入內,看著這抹瘦弱單薄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掠過一抹疼痛。
“孩子呢?”蘇暮晚幾乎是跳起來站到他的跟前,“我是孩子的母親,至少讓我見孩子最後一眼,你有什麼資格去決定之一切?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為什麼不能等我醒了之後再做決定?那麼小的孩子我都沒有來得及抱一抱他,告訴他我是他的媽媽,他一個人躺在那麼冰冷的地方,他該多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