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溫儀,溫文修似乎有著無盡的不舍與憐惜。
他們兄妹自小感情要好,隻是溫儀的性子剛烈,遇到事情從不輕易屈服,也隻有她才能做出舍棄一切跟著當年那個窮小子遠走他鄉這種事情。
“方才舅舅的話,你也別太往心裏去,我隻是站在我的立場上去說,真正要走什麼樣的路最終還是你自己決定。”
臨下車前,溫文修這樣叮囑蘇暮晚。
他的眼裏,一如既往的湧動著慈愛的目光。
“好的舅舅。”蘇暮晚與他道別之後,邁進了公寓。
車窗緩緩上升,溫文修看著蘇暮晚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13樓到了,蘇暮晚才踏出電梯門,便看到倚著門框一臉疲憊不堪的顧炎初。
見到她的出現,他臉上立刻有了神彩,幾乎是飛奔前來,瞬間就將她給緊緊的擁到了懷裏。
“這幾天你去哪了?手機也無法聯絡上?”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小情緒,似乎是在抱怨。
“我在這裏等了你幾天,都沒有見到你的人。”
蘇暮晚想推開他,奈何他抱得極緊,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我外婆過世了。”
她輕聲說道。
也不知道何故,這些原本是她的私事,她沒有必要跟他彙報,可在見到他的這一瞬間,他眼裏的擔憂讓她莫明的心裏一緊。
顧炎初沒有再多說,再貪婪的多抱了她一會,才鬆開她,隨著她一道進了屋內。
“你不是挺神通廣大嗎?走廊裏又沒有暖氣,怎麼不在屋裏等?”
低頭換拖鞋時,她極其自然的問道。
“你不是說了,以後來之前要提前打招呼,不可以一聲不吭出現的嚇你。”顧炎初說得很委屈,“這幾天我都一直在門外待著,去你公司找過你,他們隻說你外出有事,誰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裏。”
他抿著唇,一臉無辜之極的神色。
蘇暮晚恍惚之間有種錯覺,怎麼感覺眼前這個俊美若天神的男人一秒變成了蒙奇奇?
他的話,讓她無言以對。
以前也沒有發現,他會對她的話如此上心啊。
“你這幾天挺累吧?”顧炎初心疼的看著她,同時又有些隱隱的難過。
他想要關心她,想要照顧她,卻仿佛已經失去了立場。
“還好,都是舅舅在操持。”蘇暮晚垂眸,握著茶杯,一時之間屋內的氛圍又開始尷尬起來。
沉默片刻之後,蘇暮晚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已經指向了11點。
“很晚了……”她看了看門口,你該走了。
“我從八點起就在你家門口守著了。”顧炎初又開始裝可憐,“我現在進門還不到十分鍾。”
蘇暮晚苦笑,這幾天她都沒有好好睡過,現在隻想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然後睡個好覺。
可顧炎初這尊大佛堵在這兒,她已經這麼明顯的讓他走人了,他居然視若無睹。
她隻能強撐著開始打架的上下眼皮,單手托腮,專注的看著無聊的電視劇。
顧炎初心裏正竊喜她沒有直接轟他走,醞釀了很久的話正要說出口,抬眸展現深情之際,赫然發現蘇暮晚維持著單手托腮的姿勢未變,但很顯然已經進入深度睡眠。
長歎了口氣,他起身走至她的身側,很輕鬆的將她抱起來。
感覺到她的重量似乎又輕了些,眼裏掠過一抹心疼。
將她輕柔的放置在床上,想了想,自己也躺了下去。
哪怕什麼也不做,隻是這樣靜靜的躺在她的身邊,他心裏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聽著她均勻的呼息,整個世界就這樣安靜下來。
顧炎初側過身子,認真的看著蘇暮晚,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晚兒……”
呢喃著低喚著她的名字。
蘇暮晚這一覺,睡得異常香甜,且在夢裏夢到了她小時候最喜歡的一個被蘇嬌嬌搶走的大玩偶,她欣喜若狂的抱著大玩偶不放,高興極了……
清晨一縷陽光,開始斜斜的灑入室內。
蘇暮晚抬了抬眼皮,不由得感歎這個夢做得可真真實,到現在她都還感覺抱著那個超大的玩偶。
“啊!”
伴隨著一聲響徹雲霄的慘叫聲,顧炎初也被迫清醒過來,一臉無辜的看著蘇暮晚風中淩亂的模樣。
“你……你!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
她有些語無倫次,
“昨天不是提醒過你時間到了讓你快走嗎?”
顧炎初忽閃著長長的睫毛,人畜無害的露出純真的笑容,“我是聽到了你的提醒,正要走的時候發現你睡著了,於是我就好心抱你到這裏來,但你不知道為什麼就死拉著我的手不放,我怎麼掙紮也掙紮不開,隻能勉為其難的在你身邊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