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年現在不在你家吧?”蘇暮晚突然這樣問道。
艾米俏臉一紅:“你說到哪兒去了?我們進展哪有這麼神速!”說完還狠狠跺了跺腳,其實她心裏是無比渴望顧斯年能和她同居的好嗎?
“不介意我去你家坐坐吧。”蘇暮晚將身子大半的重心靠在了艾米的身上。
這種時候,她隻想有個人能陪著她坐一會兒。
艾米搖搖頭:“當然不介意。”
扶著她回到自己的公寓,艾米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蘇暮晚此時也需要一個傾聽者,於是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蘇總,您太善良了,所以才會受這樣的傷害。”艾米聞言,很是憤憤不平,“她瘋了又不是你造成的,你管她做什麼?”
“我看到她發生那種不幸,實在是值得同情。”蘇暮晚雙手握著杯子,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而且,我也能理解,炎初對她的那種愧疚感,我不忍見炎初為難,且當時白曉靜也一再懇求我收留她,我看著那樣一雙眼睛,我看著她臉上似乎飽經了蒼涼,說真的我說不出殘忍的話去拒絕。”
她無法忘記在醫院裏初見白曉靜時那種震撼,也忘不了第二次去精神病院接她時,她眼裏的空洞絕望與麻木。
這世間最殘忍的事情,仿佛都被這個女孩子給經曆了,她如何能忍心棄她於不顧?
隻是,事情的走向現在似乎已經越來越不受她控製。
白曉靜對顧炎初的占有欲變得越來越強,她正在慢慢的想將顧炎初變成她私有化的物品。
偏執到了這種地步,不得不說也是挺可怕的。
但由於她是病人,怕刺激到她,蘇暮晚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然後,她就順理成章的住進你家了,還霸占著顧三少?”艾米搖了搖頭:“蘇總,你太愛顧三少了,處處替他著想,才會把這個累贅往自己身上攬,要照顧一個精神病人,有很多方式,並不是必須要讓她住到家裏來,隻是現在她都住成了習慣,再轟她走,隻怕是難了。”
蘇暮晚苦笑:“不這樣做,也不知道應該將她安置在哪裏。”
畢竟,白曉靜真正意義上可以依靠的人,隻有顧炎初。
“算了,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問題。”蘇暮晚說出這些之後,心裏已經輕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沉悶不堪,心口仿佛壓著一塊巨石同,沉重的讓她透不過氣,空氣裏似乎都飄蕩著苦澀的氣息。
遇到艾米說出來之後,她已漸漸恢複平靜。
“你現在和斯年之間,進展如何?”
蘇暮晚聊起了其它話題,想以此來放鬆心情。
“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得在國外待著,我們每天隻能通過微信傳情啊。”艾米有些不好意思的捂著臉,“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直接飛過去在那邊陪著他。”
“這個提議不錯。”蘇暮晚無比讚同,“可以一解你的相思之苦了。”
聽著她取笑自己,艾米嬌嗔的說了句:“誰說我這是相思之苦了?”
見到顧斯年終於有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蘇暮晚的心裏滿是祝福,這個好男人他值得一個像艾米這樣的好女孩去對待。
“艾米,你和他一定會幸福的。”蘇暮晚由衷的說道,“他能遇到你,是他的福份。”
艾米的手機響了,她歡天喜地的接起來,卻在聽到那頭的聲音之後,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從頭到尾,她隻機械式的傾聽著,最後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
蘇暮晚發覺她神色的不對勁,柔聲問道。
“是以前的一些事情。”艾米抬眸,看著蘇暮晚,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從前的債主。”
“你欠了錢?”蘇暮晚下意識的問道:“多少錢?”
“是人情債。”艾米苦笑,“若是能用金錢償還就好了。”
“那對方是不是提了什麼很為難過份的要求?”蘇暮晚對她很關切。
艾米沒有吭聲,隻是一味沉默。
“如果是違背你良心和底線的要求,你不答應是正確的。”蘇暮晚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清楚的知道,每個人都會有不願意被人所知道的隱私。
而這件事情,也許就是艾米最大的隱私,她不說,自己自然不會再繼續追問下去。
“嗯,我也是這樣決定的。”艾米點頭,直視著蘇暮晚的雙眼,篤定的說道。
蘇暮晚的手機此時也振動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顧炎初的號碼,這種時候她並不想見到顧炎初,也不想聽他解釋什麼,其實她知道,顧炎初與現在的白曉靜,不可能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