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我全部都想起來了,我什麼都記起來了。”白曉靜神色慘白慘白,“我現在寧願我一切都沒有記起來,我寧願我還是那個神經病,那樣我也許還能過得開心一點。”
兩行清淚開始順著她的臉龐往下落。
“我的身體已經髒成這樣,我經曆了這麼多,為什麼老天還要讓我活著,為什麼不讓我去死了算了?”白曉靜哭得淚如雨下,“我為什麼要記起來?初你告訴我,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現在不過是在做惡夢,我還是多年以前那個白曉靜,那個在學校裏永遠要跟在你身後的白曉靜,是不是?”
她的哭訴,讓顧炎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要激動,你才做完手術。”顧炎初隻得起身去安撫她。
白曉靜坐起來,撲進他的懷裏:“為什麼不讓我死了算了?我這樣活著好累啊,初……”
顧炎初無言以對,隻能任由她這樣抱著,任由她聲嘶力竭的哭泣。
直到她哭得嗓子都啞了,這才緩過神來:“他不止派了我一個人來接近你,但我們互相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我就是有一種感覺,他派了無數的眼線安插在你的身邊,初,你現在的處境真的很危險,那個東西,你還是盡快轉移吧,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一定要牢記,這次的組織,遠比從前的組織更可怕,他們想拿到的東西,沒有人可以抵得過的,R先生現在正被他們弄得焦頭爛額,無瑕分身,但是同時也並沒有放棄過對你的追蹤,R先生甚至將很大的希望都寄托於你身上,希望你能與他聯手,共同推翻這個新的組織。”
顧炎初點了點頭:“原來是有新組織出現了,怪不得……”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白曉靜一臉無助的看著他:“我和你坦誠這麼多,就是希望你能相信我,你可以不跟R先生合作,你隻需要記住,我永遠是支持你的,不論你做任何決定,我都不會離開你,甚至我會幫助你。”
“你們都如此肯定那個東西就在我手上嗎?”顧炎初笑了笑,“假如我說我並沒有那個東西,你會相信嗎?”
白曉靜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的任務都是來自於R先生,他確定東西在你這兒,所以派我來了,而這也正是我想要的,我想要見你,無比渴望的想要知道你過得怎麼樣,所以我二話不說就接下了這個任務,直至R先生對我死心,並告訴我永遠不會再任用我。”
她笑得很淒迷。
“初,我為了你,已經一無所有,哪裏也回不去了,我隻能待在你的身邊,你為什麼不能試著相信我一次,讓我跟你一起,度過這次難關?這件事情,已經引起了各方麵的注意,高層也在留意此事的動向,可以說你現在是所有人的獵物,誰都有種想要衝上來咬你一塊肉的衝動。”白曉靜伸手抓住顧炎初的手腕,“而我,我與你曾經一起經曆過那麼多,我知道怎麼幫你,你就讓我留在你身邊吧。”
顧炎初點頭:“我已經成了眾人眼中的唐僧肉,你跟著我隨時有危險,我不想你冒這個險,而我也對你說了實話,那個東西並不在我這兒。”
“我信,可是其它任何一方勢力都不會相信,他們覺得在你這兒,就一定在你這兒。”白曉靜咬唇,“你可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單純是你與組織或是你與R先生的事情了,它關係到了大局,上麵不會眼看著事情發展成這樣的,上麵要是出手了,事情就更複雜了,而據我所知,已經有人按捺不住了,想對你出手。”
顧炎初斟酌著她話裏的真與假,一時之間陷入深思。
白曉靜隻得柔聲說道:“我知道,在你心裏,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我們這種人的通病如此,可是我和你生死與共,風風雨雨這麼多年都一起走過來的,我對你的付出,你應該是看在眼裏的,假如連我都不能相信,那你又該去相信誰?”
“曉靜。”顧炎初抬眸,盯著她的眸子:“我可以相信你。”
躺在家裏靜養了幾天,蘇暮晚的腳踝仍然隱隱作痛,這也不時在提醒她,她從樹上跌落時,顧炎初仿佛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穩穩的接下了她。
那個畫麵,她總有些揮之不去。
想到那天他說過的話,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銀行的保險櫃,按下密碼之後,將那條項鏈取了出來,想了想,又戴到了脖子上,任它價錢再是天價,總歸隻是條項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