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暗的火光跳躍間,他俊美的臉部輪廓看得不太真切,她就這樣一臉迷離的看著他,試圖從他的眼神裏找到答案,走到現在這一步,她卻發現,她仍然不了解這個男人。
至少,她不懂他的內心世界裏有什麼。
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他的每一個舉動,似乎總在她的意料之外。
“你希望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不答反問。
蘇暮晚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她的希望,自然是希望這個男人就如她想象中那樣,愛她,寵她,許她一生一世的承諾。
隻是可惜,顧炎初不會是這樣的人。
從一開始,她就明白。
所以,這些奢望自然也不會說出口來給自己平添心痛。
她所豔羨的愛情,明明就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為何卻偏偏栽在了這個身邊女人不斷的顧炎初身上?
即使知道他有那麼多桃花,即使知道他情債一堆,卻仍然淪陷在了他那深情款款的眼眸裏,她告誡自己,不要愛上這個男人,他是危險的罌粟花,絕美卻是含著巨毒的……
回望與他結婚直到現在,這幾年以來的種種,蘇暮晚仍然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不說話了?”顧炎初將她擁得更緊了:“是不是對我挺失望的?”
蘇暮晚聽到這個,淺淺的搖了搖頭。
“白曉靜在你心裏的份量,有多重?”她忍不住想要問清楚這個問題。“為什麼你在她的問題上,做出決擇會顯得如此艱難?”
“很多年以前,我們還很年輕,她因為我的緣故,出過一次很嚴重的事故,那次事故對她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心理障礙……”顧炎初淡淡的開口,“從那之後,我把照顧她當成了我的責任。”
蘇暮晚靜靜的聽著,抿唇不語。
白曉靜應該就是一直抓著這個不放,繼而一步一步的成功邁進了顧炎初的生活吧。
“嗯,我懂了。”良久,她才輕輕的開口。
顧炎初的話讓她越發懂了,為什麼白曉靜會有恃無恐的如此明目張膽的介入她的這段婚姻裏來。
“晚兒……”顧炎初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臉龐,“我和你說過,給我點時間,你還記得嗎?現在,我仍然是這句話。”
他認真不已的盯著這張精致的容顏,將心裏所有的渴望與糾纏,悉數化為一個細吻,輕輕的印在她的唇瓣之上。
這個吻,猶如羽毛輕拂過臉頰,酥酥麻麻的。
蘇暮晚仔細回想著他的話。
“你有事瞞著我,為什麼不可以告訴我?”她別過臉去,認真的看著他,“把我放到一邊,自己去承受,你認為這樣很偉大嗎?”
他的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讓蘇暮晚開始不斷去回想白曉靜與她說過的那些話。
最終她得出結論,顧炎初現在應該是遇上了什麼麻煩,白曉靜才會說出自己會成為顧炎初的累贅那種話來。
“連白曉靜都可以知道,而我身為你的妻子,卻隻能一直被你們瞞在鼓裏嗎?”蘇暮晚有些崩潰的質問道。“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麼?”
顧炎初見她神色激動,隻得輕聲說道:“等到了能說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而現在你最好保持冷靜。”
他眼尖的發現,就在二人說話的空檔,居然有一條眼鏡蛇不聲不響的爬到了蘇暮晚右側。
假如蘇暮晚情緒再激動一些,有激烈的動作,很有可能就會掃到那條眼鏡蛇,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很冷靜。”渾然不覺的蘇暮晚盡力壓抑著內心的悲憤,“我隻是想知道你心裏的想法,想知道你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難道就有這麼難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抬腳的瞬間,顧炎初手上扔出一顆石塊,精準的砸向了她的右腳旁邊,一團軟趴趴的東西,帶著冰涼的觸感似乎就躺在了她的腳邊。
定晴一看,居然是被砸死的蛇……
“啊!”
蘇暮晚這下不能再淡定了,一聲慘叫之後,跳到顧炎初的身上,死死摟著他的脖子,閉著眼睛仍然不停的尖叫。
顧炎初也不惱,就這樣抱著她,直到她叫得聲嘶力竭不得已停了下來。
他這才開口說道:“那是條死蛇,不會咬你的。”
聽到他的聲音,蘇暮晚這才驚覺自己的姿勢有多尷尬,她居然以爬樹的姿勢就這樣爬到了顧炎初的身上,雙腳緊緊的勾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