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大廳內,林弈叫住正欲起身離去的羅沅欣,低聲一句道:“羅將軍留步,本將有事正要請教羅將軍!”
“諾!”羅沅欣回身一拱手,便又坐下。
“不知羅將軍對趙成褚韋脫逃之事,有何看法?”林弈突兀一句問道。
“這,末將不太明白上將軍之意!”羅沅欣微微有些錯愕道。
“直說吧,”林弈略一沉吟,沉聲道:“羅將軍猜測軍中會是誰做了內應,放走了趙成褚韋?”
“上將軍是說我軍軍中有趙成一黨的內應?”羅沅欣驚訝之餘,目光卻隱隱有些閃爍不定。
“不錯。”林弈正色肯定道:“若非有內應,我想不出來,趙成褚韋在軍營之外還有何黨羽,能潛入軍營救出這兩人!”
羅沅欣聞言低頭作沉思狀,目光卻是連連閃動,片刻後抬頭道:“軍中有無趙成等人的內應,末將不敢私自妄加揣測,不過當時負責看守趙成褚韋的士卒隸屬田茅所部,而且……”說著便突然支吾不語。
“而且如何?據實說!”林弈皺眉沉聲喝道。
“諾!”羅沅欣一拱手應聲,便繼續說道:“而且那日田將軍所作所為,著實讓末將有些疑惑不解。上將軍在大營內擒住趙成褚韋後,因為要開始整頓裁汰老弱及欲歸鄉的士卒,軍營內較為混亂,朱輝將軍便欲將趙成褚韋二人挪到輜重營內看押。然而田茅將軍卻突兀攔阻道,輜重營內也同樣混亂,可以將這二人轉移到他的軍帳內,由他專門派人看押,準保萬無一失。朱將軍思忖片刻,便同意田將軍的建議了。之後,我等幾位便各自去忙各部的整頓事宜。期間,末將有位部屬前來稟報末將說,看到田將軍的一位司馬押著一輛兵車,載著兩口大布袋出了大營,末將當時也是未太在意。片刻之後,田將軍便去稟報朱將軍說,趙成、褚韋二人逃走,看守的守衛被打昏過去了。得知消息之後,末將回想起部下的報告,頓時便起了疑心。然而苦於無憑無據,怕冤枉錯認,兼之當時上將軍早已回到鹹陽多時,末將也隻好作罷。今日上將軍問起此事,末將也才想起還有此事未給上將軍稟報,請恕末將失職!”
林弈聞言起身,背著手在廳中徘徊凝眉思慮,口中喃喃道:“如此說來,那田茅便是大有嫌疑了?可他為何要如此做?究竟是趙成許諾他什麼好處?還是另有因由?”越想林弈越是疑惑不解,眉頭愈發緊鎖。
一旁的羅沅欣盯著在廳內晃悠的林弈,額頭及手心處竟是微微滲出細汗,一副緊張之色。
正在這時,前去朱輝所部傳令的鄭浩回到中軍幕府,向林弈複命道:“上將軍,新將令已傳到,朱將軍各部正在換裝!”
“好!”林弈停下腳步,對鄭浩道:“煩請鄭司馬再辛苦一趟,去將朱輝將軍、田茅將軍、畢闔將軍叫到大帳來,就說本將有事要與各位將軍商議!”
“諾!”鄭浩拱手應聲便又大步匆匆地出了幕府大廳。
大約頓飯工夫,朱輝三人便匆匆進了幕府大廳。
“朱將軍留下,其餘三位將軍暫且到廳外候命!”林弈一揮手下令道。
“諾!”羅沅欣三人轟然應聲,便魚貫出了幕府大廳。
“朱將軍,本將請你們過來,是想詢問趙成褚韋逃脫之事。”林弈開門見山道:“不知朱將軍對此事可有眉目?”
“末將慚愧!”這位四十開外的壯年將軍卻是紅著臉,先一句自責道:“走脫趙成褚韋兩個叛逆,原是末將失職!遲遲未查出此事前後因由,更是末將愚鈍無能。請上將軍以軍法治罪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