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幕府,林弈部署完各部進兵任務後,各將魚貫出了幕府大廳各自歸營去了。“羅將軍請留步。”羅沅欣正要跟著其他將軍的腳步出廳,身後卻突兀響起林弈純正的秦音。
“上將軍!”羅沅欣連忙轉身回到廳中,挺身拱手道。
見廳內的將軍們陸續走光了,林弈揮揮手又讓鄭浩等司馬也退了出去,這才低聲問道:“田茅之事查的如何?”
“回稟上將軍,末將原是想稍後再單獨向您稟報的。”羅沅欣先是歉然一句,又接著道:“田茅之事,末將業已查到其通聯趙成的罪證。”說著,羅沅欣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還有幾支書簡,擺在林弈的帥案上說道:“上將軍請看,這些都是趙成與田茅來往的書簡證據。”
林弈拿起那張羊皮紙掃了一眼,見那上麵滿滿的都是拇指頭大小的秦篆小字,不禁又滿頭黑線。“娘的,老是看不懂這些秦篆也不是回事,看來哪天得尋個機會好好學學。”林弈心下暗暗懊惱,麵上卻裝作大概瀏覽一番,臉色立馬陰沉下來,猛地一拍桌案沉聲道:“這田茅著實想找死!”
“上將軍,如何處置田茅?”一旁的羅沅欣瞧著林弈的臉色,小聲問道。
“羅將軍辛苦了,此事我自會處理!”林弈聞言轉了臉色道:“羅將軍速回營準備吧,此戰希望將軍能鼎力支持朱將軍,一戰擊垮劉邦主力!”
“上將軍但請放心!末將自當粉身碎骨、死戰報國!”羅沅欣慨然拱手赳赳道:“那末將先行告退!”說完便出了幕府大廳。
林弈拿起那張羊皮紙還有書簡,仔細端詳了半天,隻能大概看懂其中一兩個與後世繁體字相近的秦篆小字。越看林弈腦中越是迷糊,無奈之下喊進廳外候命的鄭浩。
“鄭兄,你來幫我看看這上麵都寫了些什麼?”林弈將羊皮紙和書簡推到鄭浩跟前道。見鄭浩一臉疑惑不解,林弈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微微窘迫道:“鄭兄,實不相瞞,林弈從軍之前未上過學堂,鬥大的字認不得一筐。所以隻好請鄭兄代為幫忙了。”因為不能暴露自己是穿越而來的真實身份,林弈無奈隻好謊稱自己是沒上過學堂。
鄭浩聞言這才恍然大悟,聯想起先前在鹹陽守軍大營中下軍令之時林弈也曾請他代筆簽字,鄭浩不禁釋然笑道:“上將軍天賦雄才,縱是未曾識字,也絲毫不影響將軍帶著我們縱橫疆場!”
“鄭兄莫要亂誇林弈了!”林弈連連擺手道:“還是煩請鄭兄給林弈解釋一番。”
“諾!”鄭浩答應一聲,便拿起羊皮紙和書簡細細看了一番之後,放下紙和書簡皺眉道:“將軍,這份羊皮紙上寫的是田茅與趙成訂立誓約。趙成與田茅約定,隻要田茅幫趙成褚韋逃出大營,日後趙成回到鹹陽奪回大權之時,便拜田茅為上將軍。這幾支書簡上麵所記的是我軍最近的調動部署等等,大概是田茅要發出給趙成的密簡。”
林弈聞言起身在帥案前來回踱步片刻,問鄭浩道:“這誓約上可有田茅、趙成簽字,鄭兄可能分別出兩人字體?”
鄭浩搖搖頭道:“末將也不識得趙成、田茅的字體,不過這兩個署名倒的確是出自兩個人手筆。”
林弈點點頭,沉吟道:“鄭兄,我總覺得這裏頭似乎透著些古怪,可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你來幫我參詳參詳看看。”
鄭浩隨即又拿起那紙和書簡端詳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無奈道:“末將愚鈍,看不出有什麼古怪之處。將軍是否要把田茅帶來當麵質問一番?”
林弈沉思片刻擺擺手道:“沒用的,便是當麵質問,他仍是會狡辯。眼下大戰在即,一時顧不了那麼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先把田茅收押在藍田大營再說,你去知會諶將軍一聲,要他對田茅嚴加看管!”
“諾!”鄭浩一拱手轉身大步出了幕府大廳。
“這田茅到底是不是內奸?”鄭浩走後,林弈望著桌案上的羊皮紙和書簡又陷入了沉思。
“啟稟上將軍,護衛木亙求見!”幕府門口的護衛稟報聲打斷了林弈的思路。
林弈醒神過來,先是微微一錯愕,隨即想起木亙便是子桓的入軍化名,連忙高聲道:“快請他進來!”
話音落地,幕府大廳的布簾隨即掀起,一身黑色甲胄的子桓大步赳赳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