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艮救下重傷昏迷的許峰後,領著殘部與緊跟在斷後的孟坤所部匆匆會合。兩人正商議要往哪個方向繼續突圍之時,原先躲過去的那一路楚軍追兵連同從渭水南岸趕來的騎兵又發現了秦軍行蹤,聽著喊殺聲便追了過來。無奈之下,兩人隻好領著殘餘的部隊護著“皇族”及重傷的許峰,匆匆退進了鹹陽守軍大營。
秦軍剛剛退入大營,東西兩路楚軍便將整座大營合圍了。被秦軍擺了一道的樊噲氣得嗷嗷亂叫,當時就下令部下不顧一切地衝進大營。然而,軍帳重重疊疊猶如密林一般,加之夜色正濃,四下除了楚軍的火把便暗淡無光,而黑色衣甲的秦軍又具備天然保護色。衝入大營內的楚軍,被各色軍帳分割開來,無法有效地凝聚優勢兵力,便被秦軍趁機各個偷襲擊殺。半個時辰後,進入大營的幾個千人隊均是傷亡慘重地退了回來。
眼見無法順利殲滅這股秦軍,加之又想起自己曾在地道裏被秦軍煙熏火燎,樊噲心頭火起,大吼一聲便下令要放火燒了整座大營。便在這時,劉邦派的傳令司馬匆匆趕到,叮囑樊噲務必生擒這股秦軍護送的數十名秦國“皇族”成員,不到萬不得已,不許傷害那些皇族。因了劉邦這道及時的軍令,樊噲這才漲紅著臉忍住火燒大營的念頭。
不能火燒大營,樊噲隻得下令團團圍死大營,不得走脫掉任何一名秦軍,同時向劉邦請求增派援兵,以待天亮之後再大舉攻入大營。秦、楚兩軍便相安無事地渡過了這兩個時辰。
聽完曹艮所說,許峰皺著白眉擔憂地問了句道:“孟老弟,上將軍那一路是否已經順利突圍出去了?”
“我等被楚軍圍死,斥候也無法派出,上將軍那一路具體情勢我等也無從知曉。”孟坤搖搖頭說道:“不過,北門那個方向昨夜似乎並沒有多大動靜,按理上將軍他們應該是順利突圍出去了。”
“那就好,也不枉費我等在此血戰了!”許峰說得有氣無力,隨即又問孟坤道:“孟老弟你們是否想到突圍的新計策?”
“有甚計策?被楚軍圍得跟鐵桶似的,大營西北兩麵皆是高地,而且怕早已被楚軍占領;南麵是渭水河,雖然已經冰凍上了,可河岸肯定少不了阻擊的楚軍;東麵一個大豁口,漫山遍野的黃毛猴子塞得滿滿當當的。除非是拚死殺出一條血路,否則,我等就等著被楚軍燒成木炭罷了!”曹艮氣呼呼地分析道。
“曹老哥也別心急,天無絕人之路,說不定我等就能殺出一條血路突出重圍。”孟坤安慰一句道。
然而孟坤話音未落,營帳外突然響起震天的喊殺聲,緊接著一名司馬匆匆衝進寢帳,對三人稟報道:“將軍,楚軍又開始大舉攻入大營了!”
“慌什麼?楚軍又不是第一攻入大營。”孟坤沉聲嗬斥一句道。
“將軍,這次楚軍是從四個方向同時攻入。西北兩側高地的楚軍順著懸崖陡坡滑降下來,南麵渭水河岸的楚軍也開始湧入大營,我軍四麵受敵!”司馬急得顫聲道。
孟坤三人對望了眼,皆知眼下已到了生死關頭,互相淡淡地點了點頭。孟坤隨即對司馬下令道:“司馬,去找兩名甲士抬著老將軍。下令各營各自分別突圍,若能順利突圍出去的沿渭水道直奔郿縣而去,不需多作停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