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銅色的月亮半隱在雲端,清輝灑在庭院中,微風颯颯,窗棱邊的幾株芭蕉迎月輕舞,假山邊的一簇湘妃竹,隨風輕吟,仿若想要引起“汲翠小築”裏的年輕人注意一般,極力靠攏屋內的人影。屋內的年輕人渾然不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一盞銀製的燈架上,三根紅燭照亮了屋內的角角落落。葉成盤膝坐在床榻上,就著燭光,仔細打量著麵前的兩件青銅古物,時不時地陷入沉思。
葉成再次拿起窺天鏡,翻來複去地檢視,隻見銅鏡的正麵,光可鑒人,除了邊緣部分,有斑駁的銅鏽外,並無異常,反過銅鏡仔細一看,正中的樞紐鑄的奇奇怪怪,有點象陰陽太極魚圖,又象極了人的眼睛一般。圍繞著樞紐,栩栩如生地刻畫著二十四星宿,二十四星宿的外延,又刻畫了一圈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字。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圖案。葉成持在手中,反複查看,並無頭緒,心中覺得鬱悶,轉頭看向屋外,月華如水,景致頗好,不由歎了口氣,索性揣好鳩摩盤,拿起窺天鏡,走到院中透氣。
清輝照在葉成身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葉成頓覺心神一定,閉目靜靜感受月光下的靜謐。許久,緩緩睜開雙目,再次運轉天眼,就著月華,摩挲把玩著手中的銅鏡,當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那樞紐時,突然覺得那樞紐好似張開的眼睛一般,也看著自己,不由唬了一跳,幾乎下意識地就想扔掉銅鏡,可是目光卻好似不聽使喚一般,怎麼也不能離開銅鏡,月光照得銅鏡發出朦朦的一層銀輝,葉成索性全神貫注於銅鏡,漸漸地,葉成已是物我兩忘,仿佛整個世間,除了自己和手中的銅鏡,再無別的東西,似真似幻中,一片雲霧繚繞,一座十幾丈方圓的圓形拱門近在眼前。
葉成仔細一看,雲遮霧繞的大門半掩著門,不由好奇的跨出幾步,推開虛掩的大門,就欲踏入拱門內,冷不防門後閃出一員武將,揮舞著手中的大刀,劈向葉成,葉成下意識的伸出右手,去格擋那大刀,腳下不由自主地往門外一退,饒是葉成退轉得快,也被大刀在手掌中劃出一道血痕,頓時感到一陣劇痛,忙不迭的往後連退幾步,顧不得手掌的疼痛,拔出“湛盧”寶劍,橫在胸前,定神看向那武將,發現那武將已是收回了大刀,雙目無神的退回門內。
葉成心下覺得好奇,方才分明看見那武將通體晶瑩,好似一塊頑玉打造而成。耐不住好奇心,葉成側行幾步,看向那武將,卻見他手中持定大刀,一動不動,葉成嚐試運轉他心通,卻覺得那武將腦海中一片迷蒙,毫無反應。再仔細打量武將的麵容,卻是僵硬無比,雙目雖是一般也是黑白分明,但在葉成的天眼之下,分明隻是罕見的寶石鑲嵌而成。武將的眉心有一個小小凹坑,通體果真如剛才自己所見,晶瑩剔透,分明是玉石打造而成。葉成心下駭然:“什麼人這般厲害,打造了這般一個傀儡看守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