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淚對女人顯然起不了多大作用,平安哭的梨花帶雨,柳花音依舊鐵石心腸,不相信道:“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了?”

平安悠悠的歎了口氣,看起來甚是無奈,“你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你就將我抓起來交給將軍處置好了,我絕無半句怨言。”

她大義凜然的模樣看起來確實有幾分可信度,柳花音也不由得正視了她幾眼,“你說你要找宇文曄報仇,你能和宇文曄有什麼仇。”

平安似乎是被往事勾起了慘痛回憶,嚴重蓄滿淚水,沿著臉頰滑下,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看著好不可憐,她抽抽噎噎的,好幾次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饒是柳花音再防備著她,看她這幅不似作假的傷心模樣也免不了動上幾分惻隱之心。

柳花音輕輕拍著她的脊背,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過了許久,平安才好像終於平靜下來一樣,緩慢道:“我父母親人都是被樓蘭人所害,宇文曄是樓蘭將軍,殺了他我也算是為家人報仇了。”

柳花音大震,她一直防備著平安,倒是不知道平安身上還發生了這種事。

隻是宇文曄雖是樓蘭將軍,但卻不能將樓蘭手下的每一條人命都算到宇文曄的頭上。

柳花音的心裏還是覺得怪怪的,顯然平安的這一番說辭並未讓她全然信服。

但她看平安的神態,傷心痛苦不似作假,她一個嬌弱女子,家園被毀,親人被害,她卻不苟且偷生,哪怕明知會丟掉性命,也要盡自己所能的幫父母親人報仇。

如今來看,她接近賀蘭炎冥也是故意為之了,一個女子能有這樣的勇氣,光這一點,柳花音就挺佩服她的。

生在亂世卻有情有義,這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的,想到此,柳花音決定不再計較以前的那些事了,仔細想想,她也確實沒做過什麼傷害她和淵墨以及大周的事情。

她拍了拍平安的脊背,幫她平複心情,“你不要著急,我們遲早會將樓蘭人趕出去的,你父母親人的仇早晚得報,你如今自己來殺宇文曄,不僅報不了仇,還極有可能將自己陷進危險的境地,你的親人恐怕也不願見你如此不珍惜自己。”

平安滿目傷心,她有一瞬沒一瞬的看著宇文曄的帳篷,“道理我都知道,隻是今日機會難得,我忍不住,想著要是自己不親自動手了結宇文曄那廝的狗命,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報得親人的血海深仇。”

柳花音鄭重向她許諾道:“你放心,這一天不會太久的。”

平安的眼神瑟縮了一下,裝作低頭拭淚,實則是借此掩去眼裏的不甘心,最後在柳花音的注視下不情不願道:“多謝你花音大人,今日是我太過魯莽了,若不是你耐心勸誡,隻怕我已經做下了錯事。”

柳花音眼裏都是欣慰,“不礙事的,你也是一時想岔,以後記得千萬保重。”

平安點了點頭,心裏想著今日是不能成事了,隻能先退下省得說多錯多,她跟柳花音福了福身子,“花音姐姐,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了,明日再親自去給你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