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此時還在昏睡中的賀蘭淵墨,似乎是在鬼門關之間走過了一遭似的艱難。
他的夢境之中滿是些恐怖的回憶。
雪兒的慘死,戰場上的殘酷,走火入魔之後的痛苦……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烙印,將他的神經變得脆弱而又敏感。
在這樣的枷鎖之下活著,賀蘭淵墨的心裏難免出現一些魔怔,而剛才一直壓抑著他的理智的那股氣,也正是這種魔怔幻化而成的。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了。
柳花音一直守在賀蘭淵墨的身邊,連眼睛都不敢閉上。
她在心裏默默地念叨著,希望男人能快點醒過來,哪怕是像以前一樣對自己耍不正經的帥,她也能報以一個愉快的微笑了。
“嗯——”
又是一聲輕哼,隻是這次的聲響,伴隨著賀蘭淵墨的眼睛緩緩睜開。
“音兒……”
男人沙啞的嗓音是那樣的熟悉,驚得柳花音趕緊湊到了他的旁邊。
“你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賀蘭淵墨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說話的力氣還不是很足。
他看見柳花音焦急的神色,心裏一暖,嘴角的笑意也變得更加深沉了。
“你先別動,傷口還都沒好呢。”
柳花音貼心的替他掖了掖被角,一臉心痛的說道:“你這個人,明明知道自己鬥不過那毒物,為什麼還要硬撐?”
“音兒……都知道了嗎?”
“是納蘭大哥發現的,要是不知道毒物是什麼,你這條命根本就沒辦法被救回來。”
柳花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好在你回來的及時,身體裏的邪氣還沒有被完全擴散出去,要不然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柳花音一邊說著,眼角一邊滲出了濕潤的水珠。
雖然隻是假設,可是她的心裏還是會翻江倒海一般難受!
一想到賀蘭淵墨雙眼緊閉的樣子,柳花音還是會感覺,自己仿佛在一場可怕的噩夢之中。
“音兒,為夫渴了……”
賀蘭淵墨掙紮著出聲,柳花音趕緊轉身到圓桌旁邊拿來了杯子。
她將自己的纖纖玉指伸進了杯中,輕輕地蘸取了裏麵的水珠之後,點在了賀蘭淵墨的嘴唇之上。
溫潤如玉的手指夾雜著解渴的甘露,讓賀蘭淵墨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變得舒適起來。
“怎麼樣?還要不要再喝一點?”
“不必了,音兒就是為夫的瓊漿玉露,隻要看見你,什麼難受的感覺都沒有了。”賀蘭淵墨笑著說道。
柳花音很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個男人真是有夠不正經的,剛剛身體舒服了一點就開始胡說八道!
不過柳花音氣歸氣,對賀蘭淵墨的照顧那可是一點都沒有含糊。
從清早的清洗喂飯,到中午的捏肩按摩。
柳花音隻覺得自己全部的人生理想,都被眼前這的這個男人代替著實現了!
“你要是自己能動,就自己清洗一下不行嗎?即便是不能清洗,好歹也翻個身配合我一下啊!”
柳花音看著賴在床上不起來的賀蘭淵墨,很是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