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慢慢籠罩了整個村子,受天氣的原因,大家在寒冷的冬夜都睡的早。

“人上了年紀,是受不得凍的,你們隨意就好。”

說罷,老村長躬著身子,手顫巍巍地拄著拐杖慢悠悠往內屋走去。

柳花音一聽急忙站起身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緊隨著村長,臉上腆著笑,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那村長就早點休息,麻煩您了。”

“哈哈,不麻煩,不麻煩。”

幹枯的手掌對著柳花音隨意擺了擺,村長爬滿皺褶的臉龐難得地扯出一個笑容。

臨走時,又吩咐張三把賀蘭淵墨送到了隔壁屋子。

送走了村長,柳花音伸了個懶腰,目光掃過天空,一輪彎月正掛在上麵。

她沒由來地精神一震,黑夜裏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顯得尤為明亮。

自己有好久沒有見過月亮了,之前兩人中毒後,就一直躲在山洞裏麵,根本沒有時間去注意這些。

“那就讓自己今晚上迷醉一番。”

柳花音心中已經打定注意,今晚上要好好欣賞一下這難得的美景。

邁開雙腿,在寬敞的院子裏選了一處明亮的地,盤腿坐了下來,望著天上的月亮靜靜出神。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柳花音略顯蒼白的臉上,聖潔而典雅。

“花音,原來你在這裏啊,洗澡水我給你放好了。”虎子娘略帶喘息的聲音由遠及近,忽然傳近了柳花音的耳朵。

驀然轉過頭,柳花音看見了站在門口,一身素衣的虎子娘。

小臂上的衣服被挽到了胳膊肘處,裙底顏色變深了一大片,臉上的淳樸被月光照耀地好不真切。

鼻子一酸,嘴角往下一掉,柳花音突然變的哭喪的臉來,好想馬氏,想她娘了。

虎子娘踏著月色慢慢往柳花音走過來。

“怎麼了?花音。”

“我沒事,就是突然想家了。”

望著虎子娘擔憂的眼神,柳花音胡亂地抹了一把淚,再次抬起頭來,臉上已沒有了半點難受。

“小虎睡了嗎?”

“睡下了,你也趕緊休息吧。”

柳花音嘴角一扯,岔開了話題。

洗浴的木桶被放在一個小房間裏麵,雖是簡陋,但是非常整潔,看起來是有人經常打掃。

水麵上還有些花瓣,整間屋子隻有一根蠟燭,在蕭瑟嚴寒的冬風裏,搖搖欲墜。

柳花音三下五除二脫下衣服,就往冒著熱氣的水桶裏麵鑽,順勢閉上了眼睛。

——啊,好冷,她是有多久沒有感受過暖氣的照顧了。

驀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柳花音突然睜開眼睛,望著自己的身體。

果然,毒還是蔓延了。

柳花音對這毒真的是氣的牙癢癢,解毒方式什麼不好,偏偏是雙修。

“也不知道賀蘭淵墨怎麼樣了。”

那頭倔驢,死活不肯和自己雙修,也怪他失憶了,不然以兩人名正言順的夫妻身份,解毒還不是輕飄飄。

已經過了兩天了,兩人要是再不雙修都要死翹翹啦!

我不想死啊!不想死!

身子往下一滑,柳花音整個人就泡入了水桶裏麵,隻留下一雙憂心忡忡的眼睛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