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無星無月,像是被人潑了墨一般漆黑無比的天空散發著壓抑的氣息,沉重地快要喘不過氣來。
交代完一切事宜的柳花音隻覺渾身輕鬆,整個人像個羽毛一樣輕飄飄起來。賀蘭淵墨那張緊抿唇線的臉龐從腦中一閃而過,她不由得回想起今天他吃醋而出手胖二公子摔下池塘的事情來,唇邊也微微上翹,眉眼裏透著一股溫婉的氣質。
夜已經深了,她總不可能冒著被發現的風險跑出去找他吧。想到這個擺在眼前的事實,柳花音歎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想要迫切見賀蘭淵墨一麵的衝動。
回到屋中,輕紗半褪至腰間,柳花音皺著眉,將這身繁瑣的衣物盡數除去,最後再套上好穿的衣服。
累了一天了,在富豪二公子縣令,還有今天突然出現的徐翎麵前周旋,已經讓她累的連洗漱的時間都沒有了,隻想躺在床上好好歇息一番。
幾乎是沾枕即睡一般,柳花音閉上眸子,睫毛如蝶翼般輕微顫了顫,旋即便不再動了。
在這個萬籟俱寂的夜裏,是不會像表麵上那般看起來的平靜。也許有什麼陰謀在慢慢發酵,也許還有男人夾雜報複的計劃在成型。
夜色沉沉,寒風吹的睡在大街上的乞丐忍不住顫了顫,攏了攏身上襤褸的衣衫,希望借此來驅逐刺骨的寒意。
到底是這寒風如刀刃一般尖銳刺骨,乞丐被凍醒了,瑟瑟發抖地睜開眼,入目的依舊是漆黑的街景,與夢中溫暖的房舍大相徑庭。
乞丐歎了一聲氣,打算轉過身調整一下睡覺的姿勢再睡覺。可剛轉過身時那一雙渾濁的眼睛直愣愣地望著天上兩個人影,瞪大了眼。
是他眼花了嗎?為什麼這兩個人就像是神仙一樣在空中飛來飛去?乞丐唯恐看錯,揉了揉眼睛,才看清了一點差別——一個男人抱著另一個身形嬌小的人,正飛快地離開。
不過眨眼時間,這兩人就憑空消失不見了。乞丐覺得今晚可能是被凍傻了,不然怎麼可能會看到這樣的事情?他搖了搖頭,轉過身又艱難地睡去。
殊不知,乞丐看到的正是賀蘭淵墨與柳花音。
此時。柳花音的屋中,已經沒有了人影。隻剩下一個被褥亂的被子,以及床榻上帶著些許被移動痕跡可以證明她之前在此睡過。
她被賀蘭淵墨“擄”走了。
次日,天公不作美一般,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整個大地被籠罩在一片煙青色的雨中,朦朧地像是話本子裏一樣。
柳花音櫻唇微張,仿佛意識到什麼了一樣,皺眉微微顫著睫毛,睜開了眼。
入目的是簡潔的東西,紅色木桌上放著擱置的毛筆。一旁還有一張淡黃色的宣紙,上麵有著幾滴水墨,已然幹了。
顯然這是昨天才寫下的了。
柳花音詫異起身,讓她不解的是,這裏並不是她睡覺的地方……而是……
她皺了皺眉,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突然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一室旖旎,恍然大悟般。
這不是賀蘭淵墨暫時居住的地方嗎?那這就不意味著,賀蘭淵墨把她擄來此地了嗎?那為何她卻一點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