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李氏一聽,臉色大變,連家門都來不及關上,拉著單萱往單家小跑著,嘴裏連連喊著‘我命苦的萱兒’‘我命苦的萱兒’。
單華生平行醫施藥,在村子裏還有幾分威望。王李氏這麼一嗓子,四鄰八舍都過來了,奔走相告,一時間整個村子的老弱婦孺差不多都來了。
單萱隻需要安靜地跪在一邊,剩下的事情,村人七手八腳安排地非常周到。
停屍一天後剛好是個單日就將單華早早下葬了,單萱看著空蕩蕩的家,忽然覺得茫然了起來。
“萱兒。”王李氏雖然頭發都斑白了,但幹起活來,十分有力氣。這一大堆的事情都是她大包大攬,基本就沒讓單萱動手。
“大娘!”王李氏一直對她們母女倆就很好,現在又幫了這麼大的忙,單萱不甚感激。
“萱兒,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單萱環顧了一眼,房子裏並沒有太多家具,十分簡陋,“我娘臨走前,有說讓我上天倉山學藝。”
王李氏聞言皺緊了眉頭,“天倉山路途遙遠,我還聽說這怕是要打仗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哦…”
單萱看王李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有點納悶。
“你這恐怕是去天倉山尋親吧!唉,孤兒寡母的,如今你娘又去了...”王李氏獨自神傷了一會兒。
單萱垂著眼眸不說話,“娘——”屋外傳來聲音,是王李氏的小兒子,王晝。
“我出去一下!”王李氏留下一句話,就去了外麵。不過三兩句話的功夫,又很快進來。
王李氏跟單華多年鄰居,情誼深厚。這幾天幫忙料理後事也十分疲累,這時候進門竟微微笑著,像是有什麼好事,“萱兒,我跟你們母女認識也有十二、三年了,我家小子什麼脾性你也清楚,如今你娘不在了,我就幫你做個主...”
單萱睜大著眼睛,不知道王李氏這是想幹什麼,一言不發地等著王李氏的後半句。
“萱兒若是嫁給我家晝兒,你娘在天之靈也一定能安心。”
本來剛剛辦過喪事,說親是不合規矩的,但王李氏想到單萱日後孤苦無依,而她家王晝征兵入伍後她膝下如若能有單萱,也能聊以慰藉。
單萱騰地一下,臉就紅了。她才不過豆蔻之年,還不到及笄,就是單華在世,這也是人生第一次,竟有人當她的麵就說起她的婚事來。
“萱兒不用害羞,這村頭有一個女孩比你大不了兩歲,前幾天孩子都辦滿月酒了…你到明年就及笄了,也是時候該準備成親了,我家小子隻比你大一歲,他要是能娶到你這麼乖巧懂事的媳婦...”
王李氏從村頭說到村尾,最後才終於問了一句,“萱兒,你是什麼想法?”
單萱認真地聽著,直到王李氏將問題拋給她,她才終於抬起眼睛看著王李氏說道:“大娘的好意,單萱沒齒不忘。隻是我娘剛剛過世,我要為她守孝,而且我還要去天倉山。”
“守孝是要的。”王李氏的熱情一下子被打退了不少,細思片刻,“不過,我也正是知道你要去天倉山,才想讓你跟我家小子成親,讓他陪你走一趟,你路上也能安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