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垠當然知道,不過他還不是全身而退了。
靠近長樂殿算什麼?若不是現在時機尚未成熟,擔心被發現會造成驚動,亡垠相信就算他從正門大搖大擺走進來,也沒有幾人能阻止得了他!可亡垠嘴上也隻老實應道:“嗯!”
即使亡垠已經表示他明白了,單萱仍喋喋不休地說著:“其實天下之大,靈氣充沛的地方那麼多,你也不用總來這兒修煉,你還喜歡偷偷在天倉山亂竄,說不定哪一天被抓住,就關進籠子裏去了。”
單萱話音剛落,亡垠突然來了一句,“為什麼?”
“啊?”單萱並不是沒有聽清亡垠說什麼,而是不理解他怎麼還問為什麼,“這還用問嗎?你又不是天倉山弟子,你是妖,屬於外來侵入者哎!”
她還真是自說自話!
亡垠到現在還記得,單萱問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好?隻有他自己明白,那並不是好,或許可以說是災難。可現在輪到他好奇了,“我是說,世人都認為正邪不兩立,為什麼…你明知道我是妖,還跟我走的這麼近?”
‘還這麼為我著想?’這一句亡垠很想問,卻始終沒有問出口。
原來他問的‘為什麼’是問這個啊!單萱坐直身體,一本正經道:“大道理我也不明白,我隻知道人有好壞之分,妖肯定也有好壞之分,正邪不是你是人就代表正義,你生而為妖,就象征邪惡!”
亡垠默默轉身,背對著單萱,她能說出這種話,是因為她還沒有見識過什麼叫血腥和殘忍!
單萱見亡垠並沒有反應,頓了頓繼續說:“而且你那麼好,幫我拜了師父,又帶我見識了那麼多地方…”
不等單萱說完,就被亡垠打斷了,“你瞞著師門,跟一隻妖有所來往,就不擔心有一天被發現了,你師父會對你很失望,而你也會被逐出師門嗎?”
他為單萱所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並不值得單萱為他冒這麼大的險啊!
單萱沉默著,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想過,為什麼不論在玉濃還是師父麵前,她都下意識地想要隱瞞亡垠的存在?不正是因為她和妖怪私下見麵的事情一旦公之於眾,她必將受到詆毀和中傷嘛!
這段沉默的時間並不長,亡垠看著瀑布如銀線傾瀉,才真切感覺到時間是流動的,不然他真的以為時間已經為這一刻停留了。
安靜,終於察覺,這裏實在是太安靜了,鳥獸蟲魚的聲音成了主調。
“我又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單萱想通了,笑嘻嘻地說道:“如果我師父隻是因為你我認識,就對我很失望,我也會對他很失望的!”
氣氛一變,總算輕鬆了許多。
可單萱並沒有說,萬一她被逐出師門了怎麼辦?在她看來,或許師父對她失望,比逐出師門還要令她更難以接受一些。
亡垠轉過身就笑了,開口竟已換了個話題,“對了,我之前看你手上的那兩把劍,都很不錯,玄文淵送你的吧?”
單萱點頭,將含霜劍和雷火劍召出來,“含霜劍是我師姐素紗的佩劍,雷火劍是我師兄曲枕的佩劍。”
亡垠接過長劍看了看,這兩把寶劍在仙魔大戰中受到攻擊,靈力受損,文淵真人修複它們應該花了不少時間!“以後練劍最好用真劍,桃木劍畢竟靈力有限,手感也不同,並不能跟你心意相通!”
單萱明白這個道理,畢竟玉濃出了房間在外麵從來都是用青霞劍。想了想,單萱道:“也就是說,你看見我用桃木劍練劍了!”
那就意味著,亡垠竟不小心被單萱知道,他在亥時以前就來到這裏的事實。
“什麼啊!”亡垠既然都說他是有事才來晚了,現在又怎麼會承認他暗地裏觀察了那麼久呢!將長劍還給單萱,“你不是總拿著把桃木劍嗎?有這麼好的劍不用,用什麼破桃木劍,很影響發揮的。”
單萱狐疑地看了好長時間,最終還是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你可以教我變化術,應該也可以教我劍術的吧?”
“教你肯定沒問題!”
“那我們練劍吧!”單萱揮舞著兩把劍,好馬配好鞍,她可不能讓這兩把寶劍在她手上黯然失色。“你用哪一把?”
亡垠看著這兩把絕世好劍,打了一個哈欠,“練什麼劍啊!天都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