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行令在天倉山的管理非常的嚴格,畢竟它可以讓人暢通無阻地通過很多屏障,萬一落入心懷不軌的人手裏,絕對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起初,文淵真人受到桃花酒的引.誘,將通行令交給單萱的時候就沒有考慮太多,後來單萱又拒不交出通行令,文淵真人細思後,覺得不放心,才特意交代了這麼一句。
“是因為那個,我和玉濃姐姐還有董大哥下山…”單萱見文淵真人微微皺著眉頭,半晌不發話,趕緊開始解釋。
等單萱囉囉嗦嗦地說完,文淵真人很快便答了一句,“我知道了,沒事的!”
單萱慶幸文淵真人並沒有因為通行令的事情而責怪她,可是接下來要說的這件事,或許會讓師父從此討厭她吧!
“還有一件事也想告訴你…我在來天倉山的路上遇到過魯掌門,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是他人很好…”
“嗯!”關於魯佳石‘人很好’這一點,沒有人比文淵真人更讚同了。
單萱舔了舔嘴唇,“我很感謝他送我到天倉山,可是那天…在遇見魯掌門之前,其實我還遇到過妖王…雖然是後來才知道那個小孩就是妖王,但因為我當時有所隱瞞,所以…”
“讓妖王逃走了!”文淵真人接過單萱的話說道。
單萱錯愕了一下,記得她當時跟葫蘆道長說起的時候,在場的隻有儒聖、掌門仁聖和玉濃三人啊!師父是怎麼知道的?
“我聽師兄說的!”文淵真人道。
文淵真人習慣叫儒聖為師兄,叫仁聖為掌門師兄,這麼一解釋,單萱也就能理解了。“對於魯掌門的死,我…”
“不要多想!”如果說文淵真人先前還沒有看出來,現在也早該看出來了,單萱這恐怕是將魯佳石的死扛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單萱低著頭,怎麼能不多想?現在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麼沒了,誰能保證不是那妖王回頭報複呢?
文淵真人也不懂怎麼勸慰別人,隻站起身拍了拍單萱的肩膀,“到目前為止,還不能說魯老弟一定就是妖王所害,何況當時就算被他追上了,鹿死誰手也是未知,你那時不僅不知情,甚至連拳腳功夫都不會,不想招惹到麻煩也是人之常情,完全不必自責。”
誰能想到危害人間的妖王竟然是個小孩子?單萱懊悔自己以貌取人,卻也無力回天。
“我猜魯老弟也全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以文淵真人跟魯佳石這麼多年的情誼,說這句話還是很有分量的,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可也正因為這樣,單萱現在想起來,才更覺得愧疚,好似冥冥中注定的,是她害死了葫蘆道長一樣,愈加覺得沮喪難過。
文淵真人見了,束手無策,又翻來覆去說了幾句好話,卻全然沒有效果。
反惹得單萱含著眼淚說:“魯掌門的魂靈要是知道我在這裏,恐怕都不能安心去投胎。”
“唉,不論是不是妖王所害,魯老弟的死都跟你無關,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別往自己身上攬了!”文淵真人說完端起粥,再次遞給單萱,“乖,趁熱吃了,好好睡一覺。”
單萱被眼淚模糊了視線,接過碗,眼淚就掉到了粥裏。
文淵真人明顯覺得頭疼,卻也不好就這麼走人。
“對不起,我也不想哭的。”難得單萱淚眼朦朧的,還能看得出來文淵真人極不喜歡別人在他麵前哭。
文淵真人頗感無奈,卻也隻能遞出一塊錦帕。
等單萱終於穩定了情緒,粥已經快涼了,她本來就沒什麼食欲,便將粥放到了一邊。
“不吃?”文淵真人問。
單萱搖了搖頭,鼻尖紅紅的,眼睛水潤。
剛剛單萱哭的時候,文淵真人在房間裏來回走動著,想盡量離單萱遠一點,此時見單萱終於止住了,才又坐到床沿邊,端起粥用法力加熱,“別學玉濃總是禁食,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多吃點怎麼有力氣好好學本領?”
等溫度差不多了,文淵真人用瓷勺舀了一口遞到單萱的麵前,動作十分自然。
除了很小很小的時候,再也沒有人喂她吃過東西。單萱本能地往後退了半寸,眨了眨眼睛,才意識到師父這是要喂她吃粥,趕緊張嘴接了。
文淵真人又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單萱的動作呢!其實在他舉起瓷勺的時候,有一瞬間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從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但剛剛這麼做的時候,卻不知為何有一種強烈的理應如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