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萱點了點頭,等董捷爾的手拿開,忙錯開目光,大口呼吸了幾口氣。
不讓人喊就算了,連臉都不讓扭開。
單萱活動了一下脖子,又揉了揉臉頰,力氣真大,剛剛的臉肯定被捏成了菊花形狀。
董捷爾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我說,你大清早的過來幹什麼?”
什麼?快一個月沒見,他開口就是這種話?單萱十分不滿,“反正不是來看你的。”
“哦!”董捷爾也不在意,穿好褻衣後,外套也不穿了,隻找來足衣套上,就坐到銅鏡前照了照,“衣冠不整的,不想見人啊!…單萱過來,給爺梳個頭發!”
單萱轉身就要抬腳離開,她雖是鄉野出身,但就是她娘也甚少需要她幫忙梳頭的,他當自己是什麼,還拿自己是小丫鬟使了。
董捷爾看出單萱的不樂意,也不著急,隻輕悠悠地道:“哎,不想知道這麼長時間不見,我和玉濃都做了什麼嗎?還有我們昨天回來的很晚呦…”
這些事情,單萱大可以等玉濃醒了去問玉濃,但這顯然不是她的性格。
單萱是那種想到了什麼必須馬上去做,一刻也等不了的行動派。
盡管已經朝董捷爾走了過來,單萱嘴裏仍強硬地說著:“董捷爾,你知不知道你應該叫我什麼?你要叫我師叔!”
“得了吧你!幾天不見!”董捷爾正對著銅鏡看他自己的下巴,壓根沒注意到單萱強裝深沉的臉,“之前還董大哥的叫我,現在讓我叫師叔,真是翅膀長硬了!”
等單萱走到董捷爾的身後,一把牛角梳就遞了過來。“梳好看點!”
單萱麵色低沉地接過牛角梳,“我手藝不行,弄疼你了,不要罵我啊!”
董捷爾暗道,梳個頭發能有多痛,想也不想地點了頭,催促單萱快點。
被人伺候慣了,就這點麻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頭發也不會梳。可惜法術沒學好,用法術束得頭發,總是會突然散開。
隻能等法力再精進一點,才不用為這種事而頭疼。
沒一會兒,董捷爾開始痛呼:“啊…好痛,你是故意的吧!”
董捷爾覺得單萱一定是故意的,這男子的發髻又不似女子那般繁複,單萱頭上那麼精致的發型都盤得出來,給他梳個髻,怎麼能這麼笨手笨腳。
“不要動,要散了!”單萱用力一扯,將董捷爾想要偏開的腦袋擺正,“都說了我手藝不行,是你非要我幫你梳頭的。”
“痛痛痛,你絕對是故意的!”董捷爾頭皮一陣發麻,早該想到,這家夥也就外表看上去柔弱一點,內心活得比爺們還狂暴。
董捷爾讓那些男弟子給他梳過這麼多次頭發,從來沒有這麼疼過,哀怨道:“輕點,你簡直比玉濃還要粗魯。”
不管怎麼說,束發也要不了太多時間,單萱將牛角梳一扔,拍了拍雙手,“大功告成!”
董捷爾看著鏡子裏的他,左耳邊上一小縷頭發還散著,玉冠也戴得有點歪。
“挺好看的!嗯?人長得好看,隨便梳個發髻都能對付得過去!”單萱透過銅鏡欣賞了一下她的手藝,她本人是非常滿意的,還順帶誇了誇董捷爾。
董捷爾累積下來的滿腹牢騷,因著這句話,抬手將左耳邊的那縷頭發別在耳後,很高興地點頭通過了。
“好了,可以說說你們這麼長時間都在忙些什麼了吧?”單萱想了想,“不對,先把通行令還給我!”
董捷爾見頭發束好了,自然是去找外套披上,也不管單萱,自顧自的先穿衣服,順手從儲物袋裏掏出通行令,扔給單萱。“唉,你能回來就最好了,不然我拿著通行令,真像拿著燙手山芋一樣!”
單萱也知道通行令雖然方便,但也有諸多禁忌,不過總算是利大於弊,怎麼說都不至於像燙手山芋吧!“怎麼了?”
“你是不知道!”董捷爾皺著眉頭道。
單萱看他突然變陰沉的臉,以為他這是做戲給她看,忙也沉靜下來,靜待解釋。
“從你走了之後,我和玉濃幾乎每天都下山,本來覓雲回來後,有禁止玉濃不要再下山了,但是她就跟魔怔了一樣…”董捷爾說著還微微搖了搖頭,似是真有十分頭疼的事情。
單萱知道玉濃喜歡下山玩,但也不至於天天下山那麼頻繁,而且有覓雲出麵製止,玉濃怎麼可能不聽覓雲的話呢?“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董捷爾看著單萱的眼睛,認真道:“半夏死了,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