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真人被單萱這明顯質疑的語氣,弄得有點奇怪,“很不可思議嗎?難道師父就不能有師父?”
“不是,當然不是!”單萱連忙擺手,否認。
她隻是沒想到而已,出乎意料,倒也不是難以接受。
複又猛然想起,亡垠之前跟她說的,文淵真人曾擔任過天倉山掌門的事情。
根據文獻記載,天倉山掌門曆來都是掌門首徒來當的,那麼理應下一任掌門的師父是上代掌門。
可文淵真人一直喚掌門仁聖為師兄,現在又說神獸麒麟是他師父!
而且,師父的師父竟然是隻神獸?原來守護神獸也是可以收徒的啊!難道是他太過無聊了,收個徒弟好打發打發時間?
“那他今天過來是來看你的嗎?”
“應該是吧!!”
什麼叫‘應該是’?難道閑聊了那麼久,你連對方過來是為了什麼都沒有問嗎?單萱在心裏嘀咕,卻也不敢當麵說出來。
文淵真人看單萱愁眉苦臉的表情,還以為她還在想著她娘的事情,即使自己不是她苦心要找的人,至少兩人師徒這麼久,他自認對單萱還算了解。
“單萱!”
“嗯?”聽到師父叫她名字,單萱很快就作出了反應。
文淵真人看著單萱,嚴肅問道:“你回想一下,你曾經找我練劍,我有拒絕過的時候嗎?”
單萱眨了眨眼睛,她是有每天都跟師父練劍啊!都是她練,師父看著指導,但也確實從沒有被拒絕過,便微微搖了搖頭。
“那你問我問題,我有給不出答案的時候嗎?”
雖然曾經的師父是一個邋遢的醉漢,但他卻又是無所不知的,無論是心法絕學,又或是詩詞歌賦,從沒有難倒過他,單萱隻好又是搖頭。
“那你送東西過來,我有不吃的時候嗎?”
後來,單萱廚藝精進也就不說了,最初的時候一盤菜起鍋,半生不熟,賣相好卻難以下咽,就是這樣,文淵真人也全都是鼓勵。
“師父,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好不好,我是不是闖了什麼禍?”
乍一聽文淵真人如此問她,單萱直覺肯定是亡垠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說到底,她也就隻有亡垠那一件事,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單萱直冒虛汗,連聲音都細如蚊蠅了。
可這次卻換文淵真人搖頭了,“我隻是想告訴你,無論你有什麼困難,師父都能幫你解決,有什麼心事也可以跟師父說,不要總藏在心裏。”
單萱遇事,最愛將自己一個人關起來,安靜待著。
文淵真人識人這麼多,像單萱這樣的性格,多半都是愛鑽牛角尖,到最後也會因為鬱鬱寡歡,做出過分的事情或直至精神崩潰。
原本以為這兩年來,單萱跟董捷爾那小子玩得投機,這點看上去已經沒那麼嚴重了,但如今她能將自己關三天,難保以後不是六天、九天、一百天,即使尚不清楚單萱為何如此不開心,但遇事總這麼消極應對,總該是無益的。
“我…”單萱經由顏卿一事,竟然差點都忘了,她閉門三天沒有見過人的事實,若她此時說她很好,沒有困難也沒有心事,估計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難道師父是在考驗她?讓她自己說出來,再酌情處理她?
文淵真人看單萱鼻尖都冒汗了,兩手交握,不停地扣著,明顯是緊張過度了,但又不知道她到底在緊張什麼,“放鬆點,我們現在隻是閑話家常而已,沒必要這麼緊張!”
就算文淵真人這麼說,單萱還是緊張地不行,“師父…我…對…對不…”
眼看著單萱說話都不利索了,張口就要道歉,文淵真人隻好開口打斷她,“單萱,不如你聽我說,好不好?”
單萱使勁咬了咬唇,鎮定下來,點了點頭。
“你來天倉山是為了你娘臨終前的遺命,可現在卻發現,你並不確定你娘讓你找的人是誰?”
得到單萱點頭的認可,文淵真人繼續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娘讓你來找那個人,她的目的是什麼?也許是你口中所說的報恩,但既然是作為一個母親交代孩兒的最後一件事,我想她最終的目的,也是希望你今後的餘生,能幸福快樂!
如果你已經過得安穩,那麼就算直到最後都沒有找到,又能怎麼樣呢?你把它當成一場善緣,或許隻是現在時辰未到,等到了恰好的時間,或許你找的那個人也就自己出現了,你又何必強求?執念太深,隻會傷人傷己啊!”
單萱突然從文淵真人的口中得知他原來根本不認識母親的這個消息,想到師父並不是自己要找的‘玄道長’,一時覺得難以接受,雖然除了那塊一模一樣的玉牌外,再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但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早就慢慢相信了,文淵真人就是那個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