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都是半人半妖形的,比方說人頭馬身的、蛇長了兩隻肉手的、樹上麵長眼睛的…也有完全妖化形的,隻是行為舉止充滿了智慧。
單萱若是跟文淵真人一起,肯定會有數不清的問題從嘴巴裏跑出來想問了,或許還會一驚一乍。
可她現在跟亡垠一起,看到這些妖怪的時候,不論那些妖怪是強也好弱也罷,都沒有害怕的情緒,同時也沒有好奇的感覺了。
尤其那些妖怪看到她和亡垠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多看一眼,讓單萱看見他們隻會覺得不喜。
單萱也不知道亡垠這妖王是怎麼當的,那些妖怪看見亡垠,沒有一個上前打招呼的,更別說行禮了。
對於這一點單萱有些奇怪,好歹是妖王,怎麼就沒有一隻妖當回事呢?
不過看亡垠的神情坦蕩,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單萱也就不多心了。
可兩人就這樣走著,互不搭理,也不交流,感覺很奇怪,而且單萱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喂——”單萱道。
亡垠沒有回應,但單萱還是問了一句,“你真的不打算要魔魂和魔劍了嗎?”
直到單萱的話問出口,亡垠才看了單萱一眼,“喂是叫誰呢?”
單萱那不過是為了打破尷尬隨意發出的字眼而已,好在亡垠也不過是說了那麼一句後,就立馬回答了單萱的問話。
“我原本當然是打算要魔魂和魔劍的,當初你跟我說後會無期的時候可是說魔魂、魔劍都留給我了,我要是知道你那時候帶著魔魂和魔劍想逃之夭夭,我肯定不會讓你得逞的。”
單萱一聽亡垠這麼說,就知道亡垠會有個‘可是’來解釋他為什麼會放棄魔魂和魔劍,但被亡垠當麵提到她當初說謊騙人的事情,單萱還是忍不住羞紅了臉。
果然,亡垠很快又繼續說道:“可是,你不是不想給我嗎?那就你留著吧!像你說的,反正我已經和魔族是聯盟的關係了,有沒有魔魂和魔劍都沒差!”
到底有沒有差,又不是單萱能說了算的事情。
至少魔魂和魔劍一拿出去,震懾力絕對有,號令魔界的力量也肯定有,那麼對於亡垠就是有用的,既然有用又怎麼能說沒有差呢?
單萱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因為她不想給,所以亡垠就不要了?可能嗎?
想到當初她非要將魔劍作為自己的配劍的時候,本也是被眾人反對的,但師父文淵真人還是交給她了。
曾經信誓旦旦地說著‘劍不會殺人,殺人的是人’的她,真的手持魔劍傷害了很多同門弟子之後,也終於後悔起當初的任性。
也許文淵真人也後悔太過信任她了,可那是她的師父,師父寵溺徒兒,不是很常見的事嗎?
那亡垠呢?
單萱看向亡垠的眼睛裏有著疑惑,疑惑於亡垠為何也要這麼縱容她?不僅僅是這次,細細回想的話,好像以前也是這樣。
站在亡垠的角度著想,他為何要對自己那麼好?
單萱不可避免就想到了‘陰謀’兩個字,想到了靈透說的亡垠是‘一個很念舊情的人’,然後又想起了亡垠曾說的,‘你不過仗著我念及往日情分不會對你怎麼樣,才敢在我麵前這麼膽大妄為而已。’
看到單萱麵帶疑惑地想心思,亡垠隻以為是單萱不信他這麼好說話,便又強調了一句,“別這麼看著我,我隻是說現在而已,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又想起來魔魂和魔劍的好處了,就…”
亡垠並沒有把話說得那麼透,但他相信單萱已經聽懂了。
不管有沒有魔魂和魔劍,亡垠已經發動了仙、妖大戰,一統天、地、人三界就變成了放到台麵上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魔魂和魔劍都是助力,在單萱的手裏還未發揮它們最強的作用,畢竟單萱的實力還太弱,但在亡垠的手上,即便魔魂和魔劍的身上都沒有半點神月無影殘卷的影子,亡垠隻要啟用了它們本身的力量,就足夠了。
這也是亡垠一直對魔魂和魔劍難以割舍的原因,哪怕最後的結果並不能得到神月無影,也可以利用魔魂和魔劍使妖族少一些損失。
一場大戰打完,不是隻有仙族、人族才會滿目瘡痍。
“所以我出去後,還是要好好藏起來,對嗎?”單萱道。
因為害怕被亡垠或者天倉山找到,所以單萱總得不停的變換落腳地。可是一個人天涯海角的的流浪,感覺簡直就是在承受苦刑。
亡垠笑了笑,雖然隻是拽起嘴角,沒有笑意的微笑,“你若是不想再四處躲藏的話,可以將魔魂和魔劍交給我,我代你保管,或許等我用完了還會還給你。”
單萱一聽亡垠這麼說,就不想聽下去了。
可亡垠接下來又說道:“等你以後遇到了天倉山的人也可以說,你是用魔魂和魔劍交換才撿回了一條性命,不然他們會懷疑你在我妖王殿待了月餘還能完好無損地離開,是不是跟我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
亡垠提到的這點,是單萱不曾想到的,她一直以來,都隻想著好好保管著魔魂和魔劍。
之前曲枕和素紗為保護她,對付靈透和暗鴉追擊時,被打得魂飛魄散了,沒有保管好含霜劍和雷火劍,單萱已經很抱歉了。
魔劍作為文淵真人重而慎之交給單萱的劍,單萱覺得她必須用性命來保護好,當作踐諾,當作報答,或者僅僅是為了證明她不是會被一把劍驅使的無能之人。
可亡垠說得也不無道理,正如她之前的猜測,她用心頭血醫治好了靈透,將很難被天倉山接受,或許文淵真人也不一定會原諒她。
如果她什麼代價都不用付出,就這樣毫發無損的離開,甚至仍手持魔魂和魔劍,在正邪兩道遊離,讓人捉摸不透,那麼以後的日子絕對會舉步維艱。
到時候來找她的,就不一定是天倉山的逮捕命令了,而是斬殺命令。
亡垠看單萱麵露難色,有些於心不忍。
單萱總相信會越來越好,除非對方將一切都明確擺在她的麵前,她才願意去麵對那些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