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萱看亡垠這樣的反應,按住亡垠胳膊的手,也不能鬆開了,埋著頭卻隻恨不得整個人掛在亡垠的胳膊上,以便影響亡垠的攻擊。
可她這樣的表現落在文淵真人的眼裏,讓文淵真人怎麼想?
自從到了這兒,文淵真人總寢食難安,近鄉情怯,越是快要見到單萱了,他越覺得不安。
這次,突然進來也隻是因為這份不安越加難以安撫,可進來看到的卻是妖王正在熱熱鬧鬧地舉辦婚宴,然後他的乖徒兒便以新娘子的身份出現了。
此時文淵真人又看到單萱站在亡垠的身後,還‘拉’著亡垠,這真讓文淵真人找不到任何詞語來為單萱辯駁了。
好在文淵真人遇到再大的事情,還記得單萱是他漫長修仙路上僅存的唯一一個徒兒了,在失去了曲枕和素紗以後,文淵真人對單萱可謂是加倍的用心,也加倍的愛護。
所以這時候,文淵真人也隻能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單萱,跟我回去!”
單萱聽到文淵真人開口說的並不是指責和謾罵,而是簡簡單單的‘跟我回去’,這是不是表示師父還是要她的?
可單萱在挽仙閣、無情閣,甚至顏卿的鏡中境,真的已經生活了太長的時間了。
單萱相信,再回去天倉山,也難逃這樣的命運。
她想跟著師父,卻已經不想回去天倉山。
當然也回不去天倉山了,天倉山十長老之一的司琴長老被誤傳死在她的手上,師父執意帶她回去,必然也是為了保全自己,可那會連累師父也要受到非議吧!
單萱沉默著搖了搖頭,想過的,在師父就在妖界出入口的位置,她跟亡垠談婚論嫁簡直就是瘋了一樣的舉動。
單萱送董捷爾回去天倉山的那時候,甚至都沒有踏進過天倉山的石門,更別提看見文淵真人了。
可先前跟著暗鴉偷偷見了文淵真人之後,單萱已然坦然了很多。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局麵,單萱本人的半推半就也有很大的一部分責任。
文淵真人對於單萱的回應並不覺得氣餒,心情不好是當然的。
可亡垠就很得意了,“道長看上去好像是孤家寡人過來的,來都來了,不喝杯酒水顯得我太小氣,不送你出去,又顯得我待客不周,怎麼辦才好呢?”
亡垠的手臂還在單萱的魔爪之下,亡垠相信,單萱肯定不會讓他先動手的,那麼也就隻能請文淵真人先動手了。
激怒文淵真人,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也有可能根本就不用激怒他,雖然想留下這個擅闖者並不輕鬆,但擅闖者想離開也同樣不輕鬆。
文淵真人卻一時並未反應,他超然物外的身姿,讓一眾妖魔不進反退。
這之後,最終還是文淵真人先亮了重劍,單萱更加緊張地抓著亡垠的胳膊,可亡垠卻飛快地拖著單萱,帶著她撤退了。
文淵真人為了緊跟亡垠和單萱的身後,不可避免地和妖魔發生了衝突。
畢竟是亡垠的大婚之日,即便十分倉促,遠在南海的雪女並未來得及趕回來,但是同在妖王殿的花袖可是不得不來啊!
知道眼前的這位仙人是殺死重瞳的元凶,並且是單萱的師父,花袖恨得那個牙癢癢。
可她還是沉默著觀戰了一會兒,這大殿之上實在是站了太多的妖魔了,沒一會兒便腳踩腳,咒罵聲不斷。
文淵真人一腳下去,能踹翻一列,一刀劈下去,總能讓一大波小妖重傷倒地。
那邊打得痛快,花袖還是看到亡垠拉扯著單萱,將單萱半拖著抗走的畫麵。
單萱的掙紮很明顯,不僅是花袖看到了,文淵真人也看見了。
可就算是對付天倉山的掌門,妖王殿聚集了這麼多的妖怪,毫無疑問,文淵真人毫無優勢。
所以亡垠甚至連親自動手壓製文淵真人的心情都沒有,他隻擔心單萱會在其中添亂,所以先將單萱弄走了。
然而,顧忌著生死同命咒,亡垠還是當著單萱的麵對暗鴉交代,一定要留活口。
單萱被拖走了,眼前看不到文淵真人了,掙紮也就變小了許多,可亡垠不放心,最後還是一個手刀下去,先將單萱弄暈了再說。
對於文淵真人,亡垠是殺不得又不想放,所以看著已然昏睡,不用再頭疼不已的單萱,還有些羨慕和無奈呢!
昏迷之後的單萱不會知道,文淵真人終於殺出了一條血路之後,又被花袖攜著一眾魔物給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