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沒有收到趁勝追擊的命令,眼睜睜地看著仙門撤離。
畢竟就算妖界再不好,也始終是他們妖族的家園,誰會希望自己居住的地方,因為戰爭而變得一團亂呢!
文淵真人一行,自然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耗時耗力,才有了這樣的一場出征,結果剛開始就麵臨著終結了。
試想,若仙門沒有下戰書,沒有這三天的緩衝,結局會不會就不是這樣了?
無論如何,這也算是單萱最喜聞樂見的場景了,可是若早知道師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她的那句話是不是也就不必說出口了?
說是隻要她單萱在的一天,就保證仙門一天不受到妖魔的侵犯,可是單萱又拿什麼去保證呢?
一切,都不在可控製的範圍內!
“單萱,跟我回去!”遠遠的,文淵真人還是又對著單萱重複了這句話。
董捷爾趕緊湊到文淵真人的身邊,附和著對單萱說道:“是啊!單萱,快過來跟我們一起回去吧!天倉山才是你的歸宿啊!”
他先前被文淵真人點名,已經低調很多了,雖然董捷爾不讚同現在撤退,不過要是先帶著單萱離開,其他容後再說,其實也不錯。
單萱歪了歪腦袋,看了顏卿一眼。
影響師父的是顏卿,可是顏卿為什麼要特意趕來勸阻文淵真人呢?
可能比大多數的天倉山弟子,單萱算是跟顏卿接觸的時間算久得了,可單萱對於顏卿的了解也不過是浮於表麵的,真的牽扯到更多,又能有幾個人能有那樣的自信呢?
如果仙妖之戰開始的原因不是她,那麼結束的原因也不會是她,可單萱希望,隻希望她此時看見的這些人,若幹年以後再見的時候,不是猶似見故人。
“師父,徒兒送你們出去!”單萱開口,語氣很淡,似是不帶有任何情緒。
直到聽到單萱這麼說,董捷爾才終於看透了單萱的決定,她是真的不願意離開,而不是不能離開,怎麼會這樣?
董捷爾張了張口,又不知道可以說什麼,隻得將希望寄托在了文淵真人的身上。
可文淵真人隻是定定地看著單萱,竟好似並無太大的反應。
董捷爾的視線又從覓雲、永生、玉濃,然後是顏卿的麵上一一掃過,沒有一張臉上露出的是難過的表情。
這若不是死別,怕也就是生離了,為什麼會這麼平靜?
董捷爾看著那邊皆是一身紅衣的亡垠和單萱,突然覺得有些疲倦了,
文淵真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再開口,隻有一個字,“好!”
單萱終於移開了目光,視線恰好落在了花袖的身上,花袖眼珠子一轉,便開口道:“魔君,此事還是容花袖代為效勞吧!”
花袖會開口說這句話,並不是她真的要代替單萱去送文淵真人一行,她隻是單純地想讓欺負她的那個仙人聽到,你的徒兒,堂堂仙門弟子,如今可是她的同類了。
果然,花袖此話一出口,除了顏卿,皆是露出了大駭的表情,隻是文淵真人和儒聖畢竟年長一些,表情不過是瞬間失控,便又無異了。
單萱敏感地,當然沒有錯過他們的表情變化,可單萱此時也已經無心去計較了。
原本,單萱是萬萬不敢覬覦魔君一位的,可一想若她真能成為魔君,自然是權利越大,能力越大,能力越大,權利就更大的循環。
何況,亡垠說她連花袖都對付不了,可事實上是花袖不也雌伏在她的腳下了麼?
試一試,又何妨?
單萱和文淵真人有生死同命咒的聯係,又是血濃於水的父女,即便單萱已經不在天倉山了,為文淵真人、為天倉山的心情,也是不可能改變了。
但是,單萱領悟到了這一點,在其他人看來就未必是這麼想得了。
“單萱,你可想好了?”董捷爾回過神來,又質問起了單萱。
單萱看了看董捷爾,和他相識到現在,除了初次見麵,後來的一切全都是感激。
可單萱卻隻淺笑著,又重複了一遍,“我向你們保證,隻要有我在的一天,妖魔兩族不再侵擾任何仙門。”
比起之前的這句,單萱的這句話裏,添了魔族進去。
以一人之力,她想阻攔妖魔兩族,還天倉山,還天下一個安寧。
若說聽到花袖稱呼單萱為‘魔君’,還會當她是被權欲迷惑了,那麼這兩次相差無幾的話,也算是表明了單萱的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