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怎麼可能會不好?”
亡垠又補充了一句,明明他是打算表達他的日子過得很悠閑的意思,這句話一說出口卻像是怨婦一樣。
自知不妥,亡垠幹脆背對著單萱,坐在了桌子邊上。
單萱卻並沒有在意,隻慢慢走到了亡垠的麵前,安然坐下。
亡垠五官靈敏度下降,明明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氣息了,此時看到單萱,卻好似看到了一股上位者的安靜恬然。
“看你好像恢複得還不錯。”單萱道。
亡垠隻是那麼想想而已,看上去單萱好似沒什麼變化,不過能害他至此,還能如她所說的穩住了魔、妖兩族,還真的有些令他詫異。
對於單萱如今的所作所為,亡垠既然無能為力,便很想閉上眼睛,堵住耳朵,裝聾作啞,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他又實在是無法接受這樣平淡無奇的人生,忍不住的好奇單萱到底抱著什麼目的,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兩月不見單萱,亡垠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問她,為什麼要留下東音?為什麼要當魔君?為什麼要奪走他的妖丹?為什麼要奪走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但唯獨,亡垠不會問單萱為什麼要留在妖界當妖後。
後來,亡垠仔細想過了,怨恨是有的,但還是會原諒。
也可以說,怨恨是有的,但隻是暫時的。
從出事以後,在亡垠的麵前隻出現了單萱和暗鴉。
亡垠此時不相信,整個妖界知道他受傷了,聽聞他一直在寢宮閉門不出,會沒有一個妖怪提出來要見見他的。
他們肯定都被單萱給攔下了,單萱雖然奪走了他的妖丹,也背負了本該由他來背負的一切。
是福亦是禍?
亡垠看著麵前歲月靜好的單萱,覺得好像有些眼花了,竟然將她跟多年前小河邊烤魚的十四歲的少女重合了。
“這裏有一顆駐顏丹,你失去法力,衰老的速度會比常人快,為了你以後的修煉,建議你還是服用下比較好!”單萱說著,將一個小瓷瓶放在了亡垠的麵前。
駐顏丹,多麼巧合啊!
亡垠送給單萱的第一份禮物可不就是駐顏丹麼?
“你覺得我還能修煉嗎?”
大不了重頭再來,亡垠並不害怕失敗,也相信他能做許多常人不可做的事情。
沮喪過後,也重新拾起了信心,不然這兩個月他也不能恢複得這麼好,可是那之前,須得是單萱不覺得是他害死了單華才行。
“當然!”單萱說話間,又施法將桌子上原有的茶水加熱了,為亡垠徐徐倒了一杯,似是鐵定了亡垠一定會吃這駐顏丹一樣。
可單萱答得爽快,亡垠又不痛快了,他當初會給單萱那麼一顆駐顏丹,隻是覺得單萱很特別,想留住她就像想要留住一個寵物一樣的玩笑心態,若不是後來又遇到了,或許過個兩三年,亡垠自己就將這麼一樁事給忘記了。
那麼單萱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為他送來駐顏丹呢?
“單萱。”亡垠開口,認真叫了一聲單萱的名字,“你現在作何感想?”
很想知道單萱這麼對他,會不會覺得心有不安!
可單萱不過是隨意瞄了亡垠一眼,便將杯子遞到了亡垠的麵前,“吃吧!”
亡垠僵持著並未動作,衰老、死去,誰不怕呢!可還有許多比死更可怕的東西啊!
“不吃?”單萱見亡垠沒有反應,便將杯子又放下了。站起身,竟是又要離開。
亡垠果斷也站起身,“你要做什麼?”
“我說了,你就會吃下它嗎?”單萱看著桌子上的駐顏丹,她此次過來的目的好似就是為了駐顏丹一樣。
“你先說。”
“你先吃!”
兩人又來回說了兩句,像孩子一樣樂此不疲。
最後,單萱一個定身術,先將亡垠定住了,然後親自喂他吃了下去,這事才算了了。
可亡垠還是不樂意地問了一句,“給我吃駐顏丹幹什麼,老死了不是最好。”
單萱將杯子放下,又扶著亡垠坐在了凳子上,挑起亡垠的頭發仔細看了看,“不行,你怎麼能老死呢!…老了就不好看了!”
亡垠也覺得他不應該是老死的,可是單萱又加一句‘不好看’是什麼意思?
感覺到單萱一直在看他的頭發,奈何亡垠動彈不得,隻好開口問了一句,“我的頭發怎麼了,長白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