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單萱話說出口就自覺她失言了,‘定情信物’這樣的話,恐怕不拘小節的江湖女子也不會這麼堂而皇之的喊出來吧!她跟不懂世事的十四歲小丫頭江紫楓也沒什麼兩樣了!這又被亡垠當麵反問,單萱更覺得窘迫。
“怎麼不說話,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啊!”亡垠卻不屈不撓了,“若隻有麵具算作定情信物,難道你我是先成親後才有了定情一說?”
單萱被逼問的急了,幹脆說道:“解釋什麼?白羽鐵扇就是個暗器,發帶就隻是發帶。”眼見著亡垠臉上漸漸要出現笑容了,單萱恨恨的加了一句,“發帶就是個綁頭發的用處,可不是給你綁手臂當裝飾的。”
亡垠被單萱這麼直白的說出這件相當隱私的事情也不生氣,這事若換在從前,他一定也以為他是瘋了才會做出這麼矯情變.態的舉動,可是就在他被單萱奪了妖丹之後,他也沒舍得將那兩條普普通通的發帶扔了。
“其實,那就是個懷柔手段,讓你以為我對你情根深種,這樣你也就會對我一往情深、忠心耿耿了,就像現在這樣。”
亡垠的語氣很曖昧,又刻意貼近單萱的耳朵說話,惹得單萱汗毛四起,“還懷柔手段,無腦手段差不多。”
單萱還是嘴硬,因為一開始就是她說漏了嘴,此刻更想在口頭上占些上風。
“嗯?你說什麼?”亡垠好歹是妖王,即便因為半妖身份一直遭受非議,但單萱這樣說話算得上是辱罵了!
單萱捏了捏拳頭,她又口無遮攔了,可沒等單萱示軟,亡垠一躍,跳下了魔劍,“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裏?”單萱當即停下飛劍,反應很快的問道。
亡垠禦風,靜止在空中,“我去找回麵具啊!不然我可能要被某人埋了。”
單萱愣住,直到亡垠化為一道殘影消失不見才抬手一敲額頭,這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啊!
亡垠忽略了這麵具是成對的,但凡成對存在的都有成雙成對的意思,自然與眾不同,那無意間落到亡垠手裏的發帶和凡間暗器白羽鐵扇,又怎麼能相提並論!
但亡垠摘下麵具扔了,是因為他本身並不享受這個蒙麵和武林人士交手的過程。單萱露出魔劍,此後‘鳳兒’‘君凰’也就要絕跡江湖了,那這麵具自然就沒其他用處了,亡垠可不是個會稀罕物什的妖王大人。雖說麵具上是有個‘鳳求凰’的寓意,但誰知道那時候單萱買這兩個麵具,到底是因為麵具好看,還是為了‘闖蕩江湖’做準備,又或者就隻是看攤主不易呢!她那時候明明就是興起隨手買的。
將麵具留給江紫楓,亡垠要一露麵目為真,給江紫楓留給念想倒是其次,本來就對其無意,亡垠又從來不是良善之輩,管江紫楓怎麼想。所以再回去取回麵具,亡垠也不必解釋什麼,甚至連身形都沒有露,看到麵具就直接順走了。
隻是麵具拿到手裏有了一些裂痕,想來是因為陶瓷所製,禁不起磕碰。
亡垠十分懊惱,這麵具才離身不過片刻就變成了殘次品,可怎麼交代啊!若不是禦風速度大不如前,亡垠倒真想跑一趟問問那個攤主可還有挽救的可能。
再回去找單萱的時候,單萱卻並沒有留在原處等待亡垠,亡垠繞了三四圈都沒有看見單萱的身影,有些氣急。隻不過是凡間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兒,單萱說是‘定情信物’,他就心急火燎地去找回來了,一路上還擔心單萱看到麵具有了裂痕怪罪他怎麼辦。
烈日當頭,亡垠兩番奔波,十分勞累,此時站在樹下休息,捏著麵具恨不得摔在地上。
“你在這裏啊?”單萱突然現身,輕拍了亡垠的肩膀一下,從亡垠身後冒出來。
亡垠那時候還在氣頭上,收起麵具,不想理會單萱。
他是萬妖之王,本來令萬妖敬畏,令人聞風喪膽,天底下沒有他不敢去、去不了的地方,可現在卻站在這裏像個不知前路的笨蛋,還不是拜單萱所賜。
單萱雙手背在身後,左右搖擺著身體,扭捏著一會兒看地一會兒瞄亡垠:“哎呀,你怎麼了嘛?你生我的氣了嗎?我就是逗你玩的,我錯了,原諒我好嗎?”
亡垠的確是修為毀了,但眼睛可沒有瞎,他如果因為找不到單萱而十分生氣,單萱就算見了也不會認為是她的錯,何況認識單萱這麼多年,何時見過單萱這麼說話的?
“你是哪裏來的妖怪?”雖然妖氣很淡,但亡垠這個妖王即便是現在也從來不可能是一個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