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萱並沒有如她所說的讓亡垠看看她在魔界多威風,而是自她發現花袖等魔族對亡垠畢恭畢敬看上去唯命是從之後,便退到了亡垠的身後,任由亡垠來‘耍威風’。
這既是單萱對亡垠表達抱歉的一種方式,也是她本身無意於此。
魔族本就是一盤散沙,自單萱以新魔君身份出現給了魔族凝聚的動力,雖然單萱又一消失十年,但有花袖等,魔族不會比之前一盤散沙的狀態更差。
故而不僅沒什麼大事要事,就連瑣事都沒幾件。
亡垠猜測:就算有什麼大事,十年也足夠花袖抹平痕跡了,反正他是不相信,單萱放權給花袖,花袖不去除掉當初跟她爭奪魔君位置的死對頭。畢竟魔族跟妖族不同,妖族相互製約的條件太多,而單萱插入魔族,魔族中唯一的製約就已經被打斷了。
在魔族所待的時間,還沒有亡垠和單萱趕去魔族路上花的時間長。到離開之時,花袖請示單萱何時才會再回來,單萱隻交代花袖好好看著。
沒有坐上魔君一位的花袖,她的眼界估計還隻在魔族,不到禍害三界六族的地步。單萱不常待在魔族,這個魔君形同虛設,花袖等同於魔君,自然樂得高興。短期內,至少百來年,花袖都會很滿足現狀。
回去時,亡垠有意讓暗鴉和隨從等先回去,他想和單萱感受一下外麵的新鮮空氣,也好好想想是回去還是有更好的去處。
兩人路遇一處荒蕪的觀音廟,房屋已然倒塌,隻剩下一座高約三米的觀音神像從一片廢墟中露出了頭,用悲憫的眼神看著站在她麵前的眾生。
站在這處觀音神像麵前,亡垠問單萱道:“單萱,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單萱跟亡垠一樣,抬頭看著觀音神像,不假思索的回道:“珍惜眼前人。”
亡垠笑了笑,看向單萱,“我是問你,就打算一輩子留在妖族當妖後、留在魔族當魔君麼?”
單萱仍舊看著觀音神像,凡人的一輩子不過百年,她的一輩子有多長?即便她現在法力高強,也無法預知那麼多年以後的事情吧!
“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
先前的一句‘珍惜眼前人’聽得亡垠甚是高興,此時又立刻說起了大實話,亡垠將手搭在單萱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你就不能說上兩句好聽的?”
單萱伸手抓住亡垠的手,兩手握住,“你我在妖王殿的婚禮流程畢竟沒有完整過一遍,現在我們對著觀音神像,補拜個堂吧!”
拜堂對於亡垠來說不過就是個形式,會用凡間繡娘繡製禮服,會請凡間媒婆,會不惜將整個妖族倉儲送上當聘禮,也不過是用單萱喜歡的形式討她歡心罷了。
此時,單萱當麵對亡垠提出這個要求,亡垠又怎麼可能拒絕呢!畢竟那時候妖王的婚禮被攪合了是事實。
“對著觀音神像就免了,對著那棵小樹倒是行。”亡垠是妖王,即便僅僅一個神像,也不可能去祭拜,所以亡垠隨手指了一旁的小樹。
小樹不過半人高,樹上無葉,不知是到了落葉期,還是已經枯死了。
單萱看了一眼那小樹,發現竟湊巧是棵桃樹,她對此又沒什麼忌諱,便拉著亡垠的手就直接跪在了樹前。
地麵不平,亡垠剛想開口,怎麼都不鋪個蒲葦,單萱手上一用力就拉著他一起跪下了,膝蓋跪在小石子的感受可委實不算好。
“我單萱對天發誓,自願嫁給亡垠為妻,不論日後有任何艱難險阻,願生死相隨,生生世世,不離不棄。”單萱舉著三根手指頭,對天發誓,完了看著亡垠,意思是‘到你了’。
亡垠隻得也舉起三根手指,他怎麼不知道拜堂的過程有對天發誓這樣的?
“我亡垠對天發誓,自願娶單萱為妻...”亡垠說到這裏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單萱已經說得很動聽了,生死追隨、生生世世不離不棄什麼的,都說到這種程度了,他再說什麼都顯得言語單薄,不夠情深意切吧!
單萱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啊?”
亡垠看著單萱,舉起來的手還沒有放下,要是知道有這麼一天得跟單萱一起對天發誓,他也打兩個腹稿當作備用啊!
“那你跟著我說行不行?”單萱又道。
本來說出口的誓言,又有幾個人是為了警醒自己的,還不是說出來讓對方聽著高興或滿意的。單萱願意教他說,說出來的話肯定是單萱的心中所想,亡垠也樂得一聽,便道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