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七年十一月,謬答應張氏生下一女。她生產一日,芳兒身子受了寒,玄燁特此下詔命皇後赫舍裏氏在坤寧宮靜養,不必前往永和宮麗景軒坐鎮,而他自個兒也沒前去,而是在南書房跟耿聚忠、納蘭容若一行人商議大事。倒是芳兒害怕玄燁身後落下個寡情薄幸之名,隨即下了懿旨著東珠前往麗景軒處理一切。太皇太後得知此事,當著眾人的麵誇讚芳兒有長孫的賢德。
據茗煙打探說張氏知曉自己生下一名格格之後,便麵如死灰,全然沒有她生育時期的囂張。想起她有身孕時刻的樣子,跟當年的榮蘭有的一拚。信心越大,失望就越大,也難怪她有這副神情了。
聞言,芳兒隻是微微一笑,依舊是悠閑在坤寧宮養花逗鳥。心中卻一直擔憂著。
朝廷上,鼇拜的勢力逐漸滔天,奏折他直接拿到家裏去批閱,而各地官員攝於鼇拜的權利,也紛紛將奏折直接送到鼇府邸,百姓稱鼇府為小朝廷。到了康熙八年五月,玄燁將鼇拜的親信打著升官的名義,逐一派往各地,離開京城。而他身側的安親王嶽樂、耿聚忠和索額圖則是分別行事,繼續勸說著在鼇拜淫威之下生存的滿漢官員。
“娘娘……”聽到有人恭敬的喚了一聲,芳兒躺在陽光下的昭君椅上,微微睜開了眼,側首一看,見是梁九功,隻是著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但聽梁九功回報道說:“皇上請您去一下東暖閣。”
這個時候皇上不是應該在和耿聚忠一幹人等商議部署麼?早前皇上露宿坤寧宮的時候,身在床第之間,曾跟她提起過,祭天之日便要講鼇拜一網打盡。壓下滿腔的疑惑,輕聲喟了句:“本宮隻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梁九功打了個千兒,恭敬的應了聲,然後便退出了坤寧宮。
芳兒打量下滿園的春色,又抬頭看了下方寸之圍的天空,別有意思的問道:“嬤嬤,你說這紫禁城的天空會一直晴朗下去嗎?”
烏蘇嬤嬤也一同打量了下天空,微微說道:“風霜雨雪總有變天的時候,隻不過風暴過後總是晴天。單看今日的天氣,著實晴朗無雲。”
芳兒淡笑說道:“這話說的不錯。暴風雨前的寧靜任誰都意想不到的。”自昭君椅上直起身子,伸手往前那麼一擺,自由伶俐的宮婢上前扶持她站立起身。指了下身後,“嬤嬤,你請院子裏的東西收拾一番,本宮去下東暖閣就回。”
“奴婢知道了,娘娘。”烏蘇嬤嬤半月跪地,恭送芳兒離開。
著了一襲月黃色的宮裝緩緩步上台階,整個人看上去清麗而又嫻靜。放卻清月攙扶著的手,獨自站立在東暖閣的回廊之後,靜靜的等著梁九功進去通報的接過。細細打量著處處透露著帝王威嚴的東暖閣,未幾,便聽見“吱嘎”一聲,殿門被打開了。側首望去,除卻梁九功,玄燁也一同出來了。
“朕不是說過皇後來了不必通報麼?”轉首對著梁九功嗬斥了幾句,然後正對上芳兒,滿臉憐惜的說著:“你的身子不是很好,怎麼可以吹風呢?”
芳兒莞爾一笑,透露著淡淡的幸福,“規矩不可廢,況且臣妾的身子也沒那麼嬌弱。”說著任由玄燁將自己拉進東暖閣,隨手接下清月披上的風衣,才想起她心存的疑惑,便問道:“近幾日皇上不是忙著部署大事麼?怎麼會突然召臣妾到東暖閣呢?”
玄燁寵溺一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朕想皇後了,要皇後時時伴在朕的身邊,也不成嗎?”
芳兒聞言嬌羞一笑,卻不也盡然的相信玄燁的說辭。
玄燁見狀也不敢多加放肆,隻是認為最近芳兒都鬱結的心緒,能讓她微微展演也是不錯的。正欲開口說明召芳兒來東暖閣的原因,就聽見殿外響起梁九功的稟告聲“皇上,鼇大人來了”。
玄燁低首看了芳兒一眼,見她目光中透露著疑惑,便道:“現下來不及解釋,你先到後頭躲躲,且在暗中看著。”見芳兒溫柔的點了下頭,他又朗聲說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