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坐在轎攆中,轎攆的四周布滿著諸多侍衛,手裏把玩著自鼇拜府中帶出來的寶劍,回想著適才發生的事情,心裏不禁一陣後怕。也幸虧芳兒將梁九功給派來了,若不是梁九功來得及時,借口找的妙,之後會發生怎麼樣的事情,他還真不知道。“曹寅……”輕輕喚了一聲。
曹寅聞聲靠近轎攆,“奴才在。”
玄燁輕輕的吩咐道:“過些時辰,你帶著上好良藥再去趟鼇府,就說朕讓鼇拜明日進宮,商討祭天事宜。”
曹寅心中猜測皇上是要在明日擒拿鼇拜了,經過方才一事,所有的舉動都不得不提前了。“奴才知道了。”剛一應下,便又聽到皇上吩咐將耿聚忠宣召進宮,曹寅雖不明白將耿聚忠召進宮的目的何在,但出於自己侍衛的本職,他沒有多問,隻是依照玄燁的話一道應承下了。
緩緩籲出一口氣,玄燁緊蹙著眉宇,思索著明日的安排,卻聽聞耳邊傳來一陣哭泣聲,他掀開轎攆的簾子,四處張望了一番,身側的侍衛見他伸首張望,紛紛詢問他有何吩咐。但見玄燁甚為不悅的說道:“你們可有聽到哭泣聲?”
曹寅和索額圖對望相視,細細聽來,卻又一女子哭泣的聲音,卻不知道是何人。曹寅對著索額圖略一頜首,便小跑上前查看,隻見他不一會兒便跑了回來,手持佩刀對著玄燁稍一拱手示敬道:“啟稟皇上,是榮答應娘娘在前方哭泣。”
馬佳氏榮蘭在哭泣?玄燁眉間若蹙,心下泛起一股子不悅,命抬轎內監停下轎攆,然後伸手掀開簾子,步出轎攆,行走舉步向前。
曹寅和索額圖見狀便立即緊跟其後。
榮蘭跪立在禦道之上,梨花帶雨,身後一同跪著伺候她的兩名侍婢。一身米色的宮裙,瀑布般的長發垂下,鬢見了別了一枚頭飾,在陽光的照射下,隱隱發光。鵝蛋般光滑的臉龐透露著嫵媚,長長的睫毛下,大眼閃爍,略施粉黛,更襯出凝脂般的肌膚。
見身前出現陰影,榮蘭抬起如光似水般的雙眸,直至一道明黃的身影映入眼簾,這淚珠如流水般嘩啦啦的往下流,好不惹人憐愛。她匍匐跪倒在地,憐愛的喚了聲“皇上……”當中的委屈真是令人聞者動憐。
玄燁無視榮蘭獻媚的伎倆,任由她在炎熱的禦道上跪著,冷冷的訓斥著:“皇宮之中人口眾多,榮答應你不顧身份當眾攔朕轎攆,哭訴不停,成何體統。”
榮蘭也不辯解,隻是依舊哭訴著,動人的淚水不住流下卻不知如此更是引來玄燁的厭惡。良久之後,她見玄燁沒有意思要親自扶她起身,心下不禁憤恨,當真隻有皇後一人才配得起皇上親自攙扶麼?
“臣妾當眾攔轎情非得已,若不是皇後自恃身份,欺辱臣妾,臣妾也不願頂著炎熱冒犯皇上。”
索額圖聞言,不禁立馬說道:“皇上,皇後娘娘賢良淑德天下皆知,萬萬不會欺辱答應娘娘,還請皇上明察,不要誣蔑了皇後娘娘。”
榮蘭媚眼一掃玄燁身側的索額圖,當中責怪索額圖多管閑事之意表露無遺,她執起錦帕擦拭了下眼角的淚珠,尖聲道:“索大人此言莫不是暗指本宮誣蔑皇後娘娘了?”她轉而委屈萬分的看向玄燁,哭訴的說道:“皇上,臣妾家世雖不若皇後娘娘顯赫,但也不做這暗地裏誣蔑他人的事兒,索額圖所言實在是令臣妾傷心萬分,還望皇上為臣妾做主。”見玄燁沉默不語,心中以為他略有在意,便繼續道:“臣妾尚在家中時,曾聽家裏的老人說起一句話,說什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皇上讀過萬卷書,當中的道理定是比臣妾更加明白。請皇上嚴懲皇後娘娘,給臣妾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