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上疏請求撤藩之前除了和耿精忠聯名上奏之外還曾和謀士商議,輕視玄燁年輕,必定不敢貿貿然撤藩,不想玄燁英明果斷,將計就計,順勢推舟,在撤藩的問題上決心堅定,這已經是先勝了吳三桂一等。玄燁下令撤藩的旨意達到雲南平西王府的時候,吳三桂惱羞成怒,當場殺害傳旨欽差雲南巡撫朱國治,扣留朝廷使臣,並集合藩下官兵,起兵反清。
“……鎮守山海關總兵官,今奉旨總統天下水陸大師,興明討虜大將軍吳三桂檄告天下,原本鎮抱先王三太子,年甫三歲,刺股為記,寄命托孤,宗社是賴,蓋三十年矣。本鎮仰觀俯察,正當伐暴救民,順天應人之日也,本鎮推奉三太子,郊天祭地,建元周嚴,檄示步聞,告廟興師,刻期並發……”
吳三桂的檄文一出,朝堂上一些個官居一品的漢人大臣憤恨不宜,紛紛斥罵吳三桂顛倒是非黑白,說當初降清反明的是他,現在要反清複明的人也是他,還說他身邊根本沒有什麼前明遺骨朱三太子,說要當皇帝的是人是他。
手中握著檄文,麵帶微笑聽著眾臣的說說風雲,待梁九功回報說八旗將士均在午門外整裝待發,玄燁方才喝令眾臣肅靜,感概激昂的說道:“大清對三藩、對吳三桂長年恩寵有加,如今吳三桂忘恩負義,舉兵反清,為了咱們的大清的尊嚴,朕決定和吳三桂決戰。八旗均是我大清的中流砥柱,朕欲親往午門敬酒,激勵眾將士。”
慈寧宮內,因為氣候不穩定,太皇太後的身子又範了老毛病,總是咳嗽個不停。芳兒見玄燁忙於政事,就算回了後宮也總去淡影樓陪伴榮蘭,寬慰她;而皇太後那邊的風濕總是不見好,柔嘉也分不開身來探望太皇太後,因此慈寧宮內總是能見到她和東珠的身影。
此刻芳兒正換下東珠,伺候在太皇太後的榻前,蘇麻喇姑端來苦澀的湯藥,芳兒抬手接過,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起太皇太後喝下,又著人沾了一顆蜜餞給太皇太後服下,瞧見蘇麻喇姑已經備下厚厚的軟墊於身後,便讓太皇太後舒舒服服的靠著了。
“啟稟太皇太後,大事不好了,不止雲南、福建反了,就連廣西也反了……”
芳兒不想太皇太後病重還牽掛著朝廷上的事情,擔憂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太皇太後,揮手著宮婢退下,輕輕的柔聲說道:“皇瑪嬤明鑒,孔姑姑也是迫於無奈,雲貴和福建對廣西形成圍攻夾擊之勢,孔姑姑若是不從,廣西必遭滅藩。”
太皇太後了然的頜首,幽幽的歎氣說道:“哀家現在擔心的不是他們,哀家擔心皇上……”
蘇麻喇姑勸道:“太皇太後放心,皇上運籌帷幄,很有信心打贏這場仗。”
“蘇嬤嬤說的不錯,吳三桂遲早要反,現在咱們先發製人,占了先機,也是一個好的開始。”
太皇太後甚不讚同的搖首,看著乾清宮的方向,淡淡的說道:“皇上太自信了。這一仗應該說比大清入關的時候還要難打,皇上還嫩,就算他聰明絕頂,也難免不發生失誤。那吳三桂可比鼇拜老奸巨滑的多了,這些年來他平定西南,一直在充實自己的軍隊。每年都從新疆蒙古購買大批戰馬,他的軍隊無一不是精銳之師。若皇上稍有差池,那整個大清就會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