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牧炎感覺到她的意圖,知道她想離開自己的懷抱,隻是他覺得現在她讓他心疼,他沒有多餘的想法,隻是想安慰她。
剛才的一通電話讓他的心裏沒有底,他聯係的是國內最有名的腦科專家,具體病情在上午已經發給他們了,隻是阿姨的病已經晚期,現在再昏迷,醒過來的可能性非常低了,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他不敢告訴舒然,幸好她剛才沒有轉過來,他怕看見她那雙充滿期盼和希望的眼睛,因為現在他過不了她任何保障。
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她會受不了的!這是關係到她唯一的親人的生死,他擔待不起,擔不起她的恨與失望!
在舒然經曆著煎熬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同樣也痛苦的生不如死。
舒毅航接到胡妍兒病重的消息,一瞬間差點摔倒在地,勉強回過神來,就讓秘書訂了機票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salla自從出了那擋事情以後,他們父女關係有點緩和,因為自己心裏愧疚,就發揮了做為一個父親應該起到的作用,陪伴了她幾天。
如果salla不出事,他應該在幾天前就和妍兒見麵了,沒想到這一耽擱,竟然要陰陽兩隔!他心裏還有一絲僥幸,覺得老天爺不會對他們這麼殘忍的,而且現在醫療條件這麼發達,隻有能治好她,他願意付出全部家產。
幾個小時的時間仿佛幾十年一般長,長的他感覺自己一下子仿佛進入了垂暮之年,身體各個器官都出現了衰退,哪哪都不對勁,身體裏仿佛有很多怪獸叫囂著要衝破牢籠穿出來,一下子躥到他的妍兒身邊,告訴她,自己這些年一直愛著她,沒有背叛她,要她快點好起來,隨自己回家,去兌現幾十年前許下的諾言…………
他的妍兒也已經不是記憶裏的那個天真愛笑的小丫頭了,而是躺在病穿上生死未卜的被時間殘忍的洗禮過的一個人世間匆匆過客!
他在這趟勇敢又焦急的赴愛之途上不知不覺蒼老了很多,那意氣風發的身姿也變得蹣跚,這麼多年一直梳的一絲不苟的黑發也有點蓬亂,仔細看還有幾根白發,當他走進醫院的路上,甚至變得趔趔趄趄,眼睛也因為強忍由於心情激蕩要嘣湧而出的淚水而變得酸脹紅腫,但是他忍住了,他知道此刻的眼淚對於躺在手術室生死未卜的妍兒來說不吉利!
他都忘了自己要怎麼向舒然解釋自己突然的出現,他也不知道一會見了妍兒他第一句話要說什麼,畢竟時隔這麼多年,雖然他在這幾十年的時間幻想過無數次他們再見麵的場景,和他要以什麼姿態說什麼話,可是他現在緊張的一如幾十年前他們初次見麵時的那個毛頭小夥子,他怕她睜開眼看見自己變老了,或者不認識自己了。可是他不得不考慮一下現在的事實,他的妍兒有可能不會覺得他老,不會認不出他,因為她也有可能再也看不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