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今天讓你回來就是為了這事。”蘇媽臉上開始蓄起笑容,滿臉都是,怎麼看蘇小希怎麼順眼又漂亮。
蘇小希一聽這話,就起了警戒心,不會是真叫她猜對了吧。
“媽,不會是光耀在學校惹又惹事了吧?”蘇小希話語,眉眼間都是疲憊的無奈,血色不多的嘴唇抿成一條線,撐著腦袋的手也移走了,她有點緊張地坐直了身體,就怕弟弟惹事生非。
上次她回來,蘇媽說沒有,這也有半個月了,難道是蘇光耀新惹得事兒。
可千萬別呀,她手裏沒錢,也沒人脈。
那次幫蘇光耀,也是慕少冷不知道怎麼調查出來她打了三份工,就把她拎回來,親自找人擺平的事。最後,蘇小希花了好多心思才讓慕少冷不生氣。
現在,慕少冷失憶了,她真的是事情一堆,再攤上弟弟的事,蘇小希打心底升起有心無力的疲憊感。
蘇媽一聽蘇小希說蘇光耀的話就不高興,梗著脖子,紅著臉,剛才笑得很了還沒收回來,表情很奇異:“惹什麼事,他那學校讀了還不如不讀,學風差,學生天天鬧事,還不如早點出來做事情。”
蘇小希聞言皺眉,蘇光耀當年也是花了大力氣,結果事情沒辦成,鄰居說是什麼疏通關係的那位出了事兒進了監獄。錢反正是拿不回來,要是真挑出來,指不定蘇光耀什麼學都上不成。
蘇爸蘇媽當時為了這事兒互相埋怨,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倆人沒少幹架。
不過,最後也沒辦法,當時跟鄰居李大媽一家算是半翻了臉,誰叫錢全打了水漂。
後來,蘇光耀成績差,考不上高中,就念了本市的一家隻交錢就能讀的那種三加二類型的專科學校,據說是跟國家統招的一樣,畢業證都管用。
“怎麼能不上學,沒文憑將來怎麼在社會上找工作?媽,現在不是以前了,找工作都是先看簡曆,麵試的時候還要看畢業證。”蘇小希將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並把擔心也講出來,她關心弟弟,並且蘇光耀本質不壞,隻是寵的太過了。
蘇爸倒了杯酒,饞的沒法子,先喝一口。
就在蘇媽和蘇小希說話的空隙,他已經幹了二兩白酒。
一喝酒,蘇爸的話就多了:“上上上……上哪門子的學,你弟就不是那塊兒料。他那學校說了,再拿點兒錢就提前給畢業證。再說了,現在也不光是靠文憑說話,要是有人有錢還怕找不著份兒好工作?”
蘇小希忍不住扶額,她揉了下有點兒抽的肚子,跟蘇爸蘇媽說話,有道理都說不出,太難溝通。
“咱們家不是沒錢沒人嗎,讓他按時畢業,找份工作才是真的。那麼多人,不都這樣過來的?”
蘇媽不高興,怎麼會沒錢沒人。
“有捷徑可以走,為什麼還非得按部就班來?”蘇媽來氣,沒好氣的數落起來,“你結婚,親家連個彩禮錢都沒給,要不然你弟早就畢業了。”
蘇小希這才迷瞪過來,說來說去,終於繞到正題上了,敢情是因為又要她出錢幫蘇光耀拿畢業證?
“媽,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光耀在學校惹的事兒,對方要十萬塊,不然就報警。那錢最後你們又沒出,就想不到是誰出的?”蘇小希深吸著氣,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麼煩躁,她不想回趟家就跟家人鬥氣。
隻是,事情要攤開來講,不能再這麼避開了。
“十萬塊就想打發老蘇家?”蘇爸杯子磕在桌子上,臉立馬陰沉下來,“當我老蘇家是要飯的?”
蘇媽激動地直接站了起來,一手掐腰,一手指著蘇小希,罵道:“人家養閨女都是養福氣的,我這養的都是討債的,一分錢不往家裏拿,嫁了人,心裏就沒了娘家!”
蘇小希聽著蘇媽蘇爸的話,氣得渾身哆嗦,她兩隻手握在一起,使勁兒用指甲掐手心,才讓自己不暈過去。
嘴唇開始泛白,蘇小希張了張口,又合上了。
多說是錯,不說也是錯。
她就聽聽,這兩位今天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要多少錢才能買斷他們無休止的貪婪!
蘇媽見蘇小希不說話,就當她是默認了,越發覺得自己提要求沒什麼不好的,合情合理,這是蘇小希當女兒欠娘家的。
“你偷偷摸摸地結婚,又背著我們自己去上學,現在嫁了個有錢人也沒往家裏拿錢。蘇小希,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過得去嗎?夜裏睡覺能睡踏實嗎?”
蘇媽的話就是刀子,割得蘇小希心口疼。
她沒往家裏拿錢?
她沒念大學那年,每天隻睡六個小時,飯店服務員、家政小時工、工廠流水線工人,甚至於清掃廁所的活都做了,那點兒工資她每個月還得給家裏交三千塊,她自己落一千塊,又要租房子,還得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