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柔拿起合同,徑自翻到待遇一頁,確認拍攝完這部MV的酬勞是十萬,並且當月底結算之後,便拿過鋼筆,在落款處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楚岩哲拿起合同,瞟了一眼她的名字,邪魅一笑:“你的字跡很瀟灑大氣,頗有男兒風範。人都說字如其人,你不該這麼冷漠的。”

冷雨柔沒有吭聲。楚岩哲的話觸動了她心房的某個角落。她記得自五歲開始,母親就讓她每日修習一個小時的毛筆字。母親認為,練習毛筆字不僅能修身養性,更有助於她彈鋼琴。如今她的字跡即使是在書法名家麵前也毫不遜色,可惜母親卻再也看不見了。

出了餐廳門口,冷雨柔婉拒了楚岩哲要送她回家的好意,堅持要自己打車回家。楚岩哲隻好自己去地下停車場取車。

冷雨柔站在路旁等車,但一輛黑色的捷豹商務車忽然疾馳而至。

龍漠軒搖下車窗,冷冷地看著她,命令道:“上車吧!”

冷雨柔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龍漠軒,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龍漠軒皺眉,推開了右邊車門,不悅地再次發出命令:“上車!”

他的聲音裏帶有一股莫名的威壓,令人難以反抗。冷雨柔東張西望,發現這個時間的確很難打車,猶豫了一會兒,便低頭鑽了進去,坐在副駕駛席上。

龍漠軒雙眼盯著前方,猛地一打方向盤,捷豹向反方向開去。他一言不發地開車,腦海裏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下午,冷雨柔拒絕他的邀約之後,他便在外麵就餐,回家之後洗了個澡,正準備睡覺,卻接到黑子的電話,說跟蹤冷雨柔,發現她在跟男人吃飯。龍漠軒一想到這裏就異常惱怒,這女人說她還有事情,所謂的事情便是陪別的男人吃飯麼?她除了在酒店裏做鋼琴師,到底都還做些什麼兼職?

車內氣氛詭異,冷雨柔瞟了龍漠軒一眼,見他依然拉著一張臉,不由得有些鬱悶。呐呐地開口,想要打破車內的沉默,便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不會是剛好路過吧?”

“難道我是在等你嗎?”龍漠軒沒好氣地說。

這句話一說完,他立刻便後悔了。車內再次彌漫著壓抑的沉默。

車子漫無目的地開了半個小時之後,冷雨柔的神智再次恢複了清醒。她冷冷地問道:“你要開去哪裏?”

“呃……你家住哪?”龍漠軒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繞著環城公園瞎開。

冷雨柔一陣無語,順利地報出了自己家的地址之後,卻又莫名地希望車速可以慢一點。那樣,自己和他單獨相處的時間就會多一些……

等等!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冷雨柔敲了敲腦袋,為了禁止自己胡思亂想,幹脆閉目養神起來。

龍漠軒怪異地瞟了這女人一眼,不知道她在抽什麼風。一路沉默著,將冷雨柔送到了她家。

冷雨柔下了車,關上車門之後,想了想,還是微笑著道謝了。

龍漠軒看著她,隻說了一句:“明天上班別遲到了!”

“嗯。”冷雨柔應聲,看著龍漠軒那漆黑的雙瞳。今晚有淡淡的月色,月光投影在他清澈的眼瞳裏,閃耀著一種異樣的光芒,仿佛要將人吸進去一般。冷雨柔不由得心跳加快,她轉過身,強自鎮定地向家裏走去。

龍漠軒直到看著她走進了家門,這才啟動引擎離去。

冷雨柔上樓,躲在窗簾之後,輕輕掀開一角,看著車子離去,心裏一陣悵然若失。

這個晚上,冷雨柔有些失眠,她靜靜地坐在床上,抱著膝蓋,望著窗外的那輪明月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整個晚上,都是紛亂的噩夢。第二天,她頂著黑眼圈去上班。因為是一周例會,所以照例要準備文件。

可她走進小會議室時,還是嚇了一跳。竟然所有人都整齊地坐在位置上,隻剩下自己了。她一陣心虛,小跑著走過去坐下。

龍漠軒坐在長桌子的另一端,表情冰冷地看著冷雨柔,冷冷地問:“冷雨柔,你為什麼來得那麼晚?”

冷雨柔剛坐下,便接受到他的刁難,心中暗惱。這家夥忽冷忽熱,到底哪一麵才是真實的他?抑或是,他是在故意報複自己昨天拒絕他的約會嗎?冷雨柔板著臉,不卑不亢地說:“我到公司的時候剛好八點整,並沒有遲到。”

龍漠軒凜冽的眼神刮在她臉上,兩人的目光相接,在空中碰撞出一陣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