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柔見狀,上前拉住龍漠軒,輕聲道:“漠軒,別這樣。奶奶才剛走呢,你不能在奶奶病床前發脾氣。”
龍漠軒回身一把抱住冷雨柔,哽咽著說:“為什麼……為什麼,就五分鍾,我們遲到了五分鍾!”
冷雨柔輕拍著龍漠軒的後背,安慰著他,將他悄悄拉到一旁,示意小護士們先將上官金鳳的病床推走。
冷雨柔一直用力地抓緊龍漠軒的一隻手,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龍漠軒眼神空洞,表情陰森可怖。當上官金風的骨灰盒被送到他手裏時,他抱緊了骨灰盒,幹嚎著哭不出聲音。
接下來的三天,龍漠軒將自己關在上官金風的房間裏,不吃不喝,也不理會任何人。隻有冷雨柔偶爾走進來看看他,默默地陪著他坐一會兒。到了晚上,龍漠軒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地坐著,冷雨柔心疼地抱緊他,在他耳邊輕聲說:“軒軒,奶奶已經去了,以後我會照顧你,睡吧,你把身體熬壞了,奶奶會心疼的。”
龍漠軒緩緩轉頭看著她,忽然一把抱住了冷雨柔,發出如受傷的動物般的叫聲。
“奶奶走了,再也沒有人像她一樣疼我了,冷雨柔,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再也沒有人那樣愛我了?!”龍漠軒此刻受傷的樣子,令人怎麼也無法把他與那個冷漠傲然的龍漠軒董事長聯係到一塊。
冷雨柔輕輕拍著他的背部,說不出話來。
龍漠軒忽然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起話來,說上官金風是如何疼愛他,上官金風如何教導他,上官金風的點點滴滴,從龍漠軒嘴裏說出來,都充滿了慈愛與回憶。冷雨柔聽著聽著,逐漸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默然落淚,聲淚俱下:“軒軒,別說了,我懂,我都懂!”
“你不懂!你怎麼可能會懂?!”龍漠軒一把推開她,惱怒地說:“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心裏的痛,你怎麼可能懂我失去了什麼?”
在這個世界上,外人所看到的龍漠軒永遠是冷漠高傲的,隻有在上官金風麵前,龍漠軒才會有稚嫩無賴的一麵,隻有上官金風才知道他也會有孩子氣可愛的時候。而上官金風去了,以後,龍漠軒怎能在別人麵前展示他的脆弱和無助呢?
冷雨柔盯著龍漠軒哀慟的眼睛,說:“我當然懂,軒軒,別忘了,我十五歲的時候,失去了我的母親。她是一個非常聰慧可愛的女人,她給了我生命,給了我全部的愛。她寵愛我如同公主。可是,當我的母親去世以後,我在一夜之間,從公主淪落到奴仆不如,我的世界坍塌了。沒有人會知道,我也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可是卻必須擔負起養育妹妹、照顧父親的責任,我有多麼難過。龍漠軒,你哀傷也該哀傷夠了!身為一個男人,身為華氏傳媒集團的董事長,你沒有資格任性傷心!”
龍漠軒被冷雨柔的一席話說得心神一震,他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冷雨柔。
冷雨柔知道自己說話重了些,聲音輕柔地說:“軒軒,奶奶如果在天有靈,一定不願意看到你為了她這麼難過。你是一個男人,你可以偶爾脆弱,可是你不能一直脆弱下去。你可以傷心,但你不能無限的傷心下去。三天了,已經三天了,你還不想麵對現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