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漠軒一愣,還以為自己理解錯了,走到冷雨柔旁邊坐下,愣愣的問:“你說什麼?”
冷雨柔不得不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我想留在這裏,一直留在這,幫助這些孩子,教給他們自力更生的能力。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龍漠軒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盡量壓著火氣,用溫和的語氣說道:“雨柔,你看啊,事情是這樣的:我知道你想留在這裏幫助這些孩子,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你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這裏,你走了之後,這些孩子該怎麼辦呢?如果他們一直沒有也就算了,可你給了他們一個美好的願望,然後又拿走了,讓他們的夢境破滅,多殘忍?這些事情,不是光靠我們就能解決的,這個國家的體製就是這樣,這裏戰亂不斷,老百姓甚至不能安安穩穩的耕種,你既不是天使也不是上帝,你怎麼可能拯救這麼多的孩子?”
冷雨柔猛地甩開了龍漠軒的手,氣憤的質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不用管他們了?我們就這樣丟下他們回國?”
她雖然明知道龍漠軒所說的字字句句都有道理,但卻接受不了,也正因為這樣才更加憤怒。對於自己能力不足的憤怒,對這些孩子有心無力的憤怒。對這個世界上這些戰亂的憤怒。
但事情卻不會因為人的意誌力而有任何改變,龍漠軒無奈的歎氣一聲,將她扶著坐下,望著她的眼睛問:“你若想留在這裏,我就陪你。隻是,我就一個問題,你爸爸和妹妹能放心嗎?他們怎麼辦?”
冷雨柔有些頹然無奈的扶額說:“爸爸……會理解的。”
龍漠軒不說話,隻是靜靜的望著她。
在國內出發來尼日利亞的時候,這件事隻有冷雅柔知道,瞞住了白啟光。但如果冷雨柔真想一直留在尼日利亞,不可能長時間隱瞞。所以冷雨柔說出這句話之後,自己也知道根本不太可能。父親怎能接受自己長時間在國外,而且這裏不太平,怎麼可能安心?
在龍漠軒深邃而清澈的眼神逼問下,冷雨柔終於無奈的妥協,低頭道:“算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讓我再想想。”
隨行的心理治療師告訴龍漠軒,經過這段時間,冷雨柔的心態已經好多了。龍漠軒想讓冷雨柔盡快回國,在一個地方長久的待下去,誰都會逐漸習慣。可冷雨柔卻似乎已經不想回國了,這個問題是他從沒考慮過的,為此煩惱不已。
正在龍漠軒苦惱於該用什麼辦法讓冷雨柔回國時,一個令人截然意想不到的時機出現了。隻是,誰都不願意會是這麼一個時機。
秋季是尼日利亞的雨季,多的時候一天下四五場細雨。而細雨之後,白日裏的燥熱被蒸發,所以雨後的城市會比白日裏舒適。尤其是晚上,尼日利亞的晚上即使城市裏也都很安靜
龍漠軒想陪冷雨柔散心,在下過雨的傍晚之後,特意帶她出門走走。為了製造兩人單獨相處的氛圍,龍漠軒特意吩咐黑子不用跟隨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龍漠軒想陪伴冷雨柔,想給她一個難忘的夜晚,也就不會發生這悲慘的一夜了。尼日利亞有許多黑吃黑的事情,龍漠軒並不是不清楚不太平,隻是這麼長時間,出入都有保鏢或是政府派遣的人保護,安全意識早已淡漠了許多。再加上他認為到了晚上街道上人煙稀少,即便有三五個小地痞流氓也不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