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形勢不等人,錯過這一次機會,這座凝結著燕子樓每一位玩家心血的擇棲城就徹底屬於了別人,而一直以來大家對畫梁斜燕的期盼,就會徹底落了空,失去民心之後,若他想重回遊戲,隻怕也難了。
這時候的輕衫雲染焦急萬分,卻偏偏總有許多人來問她,畫梁斜燕會不會來,明知道她與畫梁斜燕相交不多,卻總是寄希望於,既然畫梁斜燕喜歡她,那麼說不定會告訴她自己的打算。
既沒有辦法,又被問得焦頭爛額,輕衫雲染隻希望蘇簟能夠給點力,快點吧畫梁斜燕勸上線,這時候一著急,也顧不得許多,下了遊戲就開始給蘇簟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長長的彩鈴過後是這樣一句回答,連著撥了幾次過去,蘇簟的手機都一直是無人接聽狀態,終於有一打過去有了反應,卻是被人摁掉了,聽得李幼燃直抓狂,蘇簟這女人就不能接下電話嗎?有什麼事能讓她這個宅女不方便接電話?
其實李幼燃確實冤枉了蘇簟,她不是不肯接電話,而是之前十萬火急,她早就從落花辭的其他人那裏得知,現在遊戲裏眾人都在翹首期盼著畫梁斜燕。所以蘇簟去勸說了,隻可惜勸說幾乎反目成仇,手機在這種時候也就成了可有可無的事情了。
勸說的過程是這樣開始的——
晏棲在自己的房間裏拿電腦打著單機,耳機套在耳朵上,聲音開到最大。
蘇簟過來敲門,房間裏毫無反應,好在門把一扭就開,她就倚在門框上看見裏麵的人操縱著一個破小人闖關救公主闖得不亦樂乎。
還真是寂寞的遊戲啊,既然如此寂寞,為什麼不回《九天》呢?
蘇簟是這樣想的,也就直接開口這樣說了,可惜那一位明顯是坐在皮椅上帶著超大耳機啥都聽不到,讓她姑娘家的表情和感情全部浪費了。
顧不了那麼多了,蘇簟直接走過去,抄起男生耳朵上的耳機就丟到一邊去,氣勢洶洶道:“別人等你等得黃花菜都涼了!你還在這優哉遊哉地玩你的破單機!你算什麼幫主,算什麼老大!在兄弟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居然當縮頭烏龜!我瞧不起你!”
晏棲沒有動,坐在那裏,看著被蘇簟將鍵盤鼠標推到一邊之後,彩色的畫麵慢慢出現Game over的黑屏。
又是Game over,其實有什麼不一樣呢,在《九天》裏,輸的方式並不是死亡,而是輸掉名譽、身家、所有所有奮鬥過的一切,而單機多麼簡單,一著不慎,不過是個死,重頭來過之後,又是一條滿血的好漢。
再也不想回去了吧,那麼多的心血,那麼多的感情投入,到頭來不過都是虛妄。回去?回不去了啊,在問清楚不滅事情真相之後,他決定下線的那一瞬間,就早已萬念俱灰。
麻木地抬頭,抓過鼠標,點擊重新開始遊戲,進度條loading中,晏棲木然地坐在那裏,等著遊戲重新開始。
忽然間屏幕一暗,點到已經被強製關機,任是晏棲此時沒有爭辯的心情,抬頭看著蘇簟的的眼神當中還是多了一分憤怒。
“被電腦打死了算什麼,有心情跟電腦較勁重頭再來,怎麼沒有勇氣回《九天》去跟卡哇伊公社拚命啊?”蘇簟也十分激動,實在不明白時間如此緊迫,這個男人還在這裏磨蹭什麼,難道他真的完全不打算再回遊戲了,真的就這麼任人欺負了就算了?
“晏棲,我真的不懂,難道一次挫折就將你打倒了?你就這麼軟弱這麼膽小嗎?不滅已經退出遊戲了,燕子樓的人也都離開了卡哇伊,隻要你回來,燕子樓還是原來的燕子樓搶回擇棲城不是不可能的事,為什麼你就不肯重新來過一遍,你到底來怕什麼猶豫什麼?”
“你又懂什麼?”瞪視了蘇簟許久,晏棲終於也失去了耐性,“燕子樓不是你的燕子樓,不滅也不是你的兄弟,你不過是一個旁觀的人,看見燕子樓並幫了解散了,看見擇棲城被搶了,你還能看到什麼?
“重組燕子樓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而已,可是就算我那麼在意燕子樓,又有什麼意義呢?輕衫雲染說得沒錯,遊戲隻是遊戲!太認真就是輸!城戰、殺人,沒錯,那些都很有趣刺激,可是有什麼意義呢?人總是要回到現實中的,我在遊戲裏是什麼,擁有什麼,又有什麼實際用處呢?
“誰會在遊戲裏玩一輩子?我現在回去了,什麼時候也一樣是要離開,不隻是我,總有一天大家都要走,到時候不是我一個畫梁斜燕能夠解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