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依舊是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徐徐春風吹來,溫柔的仿佛是盈子在撫摩他的眉頭,耳邊傳來的是她柔情的聲音“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細數你的笑,也期待你的笑容,那又漂亮又閃亮的笑容,可是你連笑的時候,都好寂寞。”
他能不寂寞嗎?她走了以後他將變的更寂寞。
現已要入冬了,盈子走了已有差不多一年時間,這次他又陪伴皇阿瑪塞外出巡,路過那日被人追殺的崖邊他眼色黯然了。立馬於這崖邊,下麵是洶湧著的海,狂亂的海風撕扯著他青白色長衫,緊抿的眉頭卻絲毫不減他的王者霸氣,俊逸的五官有著遺世獨立的孤傲和尊貴,這是他與盈子第一次見麵的地方,那時,她從天而降,莫名其妙的把他拽下了崖,他當時隻是好心救她,沒想到她卻到他去了三百年後...一切都像是夢境一般,今又回到了這裏,他恍惚的問自己,一切難道都隻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夜寒漏永千門靜,破夢鍾聲渡花影。夢醒回思記最真,那堪夢短難常親。兀坐誰教夢更天,起步修廊風簾動。可憐兩地隔吳越,此情惟付天邊月。”
他從荷包裏拿出文盈的音樂盒,當音樂響起的時候他才知道,那一切都不是夢,隻是離自己太過遙遠罷了。也許盈子已經放下了他,已經不再想他,如若不然,為何她還不來找他?她真的忘了他嗎?那他還念著她做什麼?想著,他一把欲將這音樂盒扔入崖下,思索了半天,卻還是舍不得。前幾日,年氏來到他的書房,見這音樂盒響起的分外別致,本想要了去,當時他也是對盈子絕望,便隨了她,可當年氏一拿走它,他心裏便像是涼了半截似的。第二日又想了個由頭從年氏那把它拿了回來。許久,他還是將音樂盒放入了荷包,他是舍不得扔掉它的,就像舍不得忘掉盈子一樣,更加不願放棄相信盈子會回來的希望。
“爺!”一名將領回來催促他上路。他深邃的眼望著崖底拍打岩石激起的丈高海浪不發一言,忽然調轉馬頭,一陣悠長的馬嘶後揚起的灰土蓋住了所有的疑問,盈子一定會回來!他相信他的盈子一定會回來!盈子,沒有我的手掌牽絆,回家的路上,你會覺得寂寞嗎....
是的,盈子終會回來,可他卻沒想到的是,等他再見到盈子的時候,她竟被人五花大綁的壓上金鑾殿,成了大逆不道,入宮行刺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