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回想著今日老九的問話,原本就知道他們會疑心,但如今當真疑心到她與阿四的身上,還是不免讓她有些不安。她提起筆,隻是寫下“八、九已疑心我等關係,該如何?”
看著自己還寫的歪歪扭扭的字,文盈不禁歎息,想著阿四的那一手好字,自己這一手字怕是要丟死人了!
翌日一早,有人敲門,待文盈起身,隻見自己的字條已被人拿走,換了另一張紙在門逢之中。打開一見,是那熟悉的鐵畫銀鉤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大抵是相思之意,可有不會相思有相思的究竟是什麼意思?這段時間,阿四的詩總不是全詩,隻寫下詩中的一句,文盈便翻查書籍將全詩找出,這也便成了文盈看書最大的動力。
下午,該文盈當職,康熙找了幾位阿哥去尚書房議政。大抵談的是北邊幹旱的事,對於這些政事文盈可沒什麼心思攪和,隻是上著她的茶,有了老九的那件事後,現在她連餘光都不敢看向阿四了。上了茶便退到門外侯著了。這一談就談到了傍晚,文盈的腿都要站斷了,當眾阿哥出來的時候,她正彎著腰輕捶著自己酸麻的小腿,這一舉動引來了幾位阿哥的嘲笑之色,她沒好臉色的掃了他們一眼,眼光卻不經意的掃到了人群裏的阿四,可他卻一眼也沒有看她,正與他的十三弟談論著這幹旱之事。想來,他是看到了她寫給他的字條,那麼,他的意思是要刻意與她保持距離嗎?也許現在保持距離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康熙的晚飯在宜妃那用,文盈真就搞不懂了,一邊在說國庫裏沒錢了,一邊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一盤就吃那麼一小口,這錢怎麼省的下來。
宜妃是九阿哥的生母,九阿哥的那一雙鳳眼便像極了她。當她抬眼打量文盈時,文盈隻覺得與她兒子的眼神如出一轍,仿佛要將人看透,眼神裏透露的那一股精明之氣易於言表。
“這便是皇上舍不得割愛的文盈吧。”宜妃眉眼抬向文盈。讓文盈渾身的刺不覺得張開。“前些日子,臣妾聽聞這丫頭長的乖巧還想向皇上討來,哪知皇上就把她調到了禦前伺候,想來,這孩子定是很得皇上歡心了。”
“宜妃聽誰說的,盈丫頭毛躁的很,隻是畢竟有蘇麻的情分在,朕不想薄待她。就留她在身邊,不然以她那毛躁的性子,不消幾日便會被主子送去辛者庫。”康熙吃著菜,說著平常,聽上去也在理,文盈卻知道,這康熙說謊真是連眼都不眨的!
“蘇麻伺候太皇太後一生,又教養十二阿哥,確是功在社稷,這丫頭既是蘇麻的養女,封個格格也不為過,再賜門好親事,也算是皇上對蘇麻的恩典。”宜妃夾了一口菜放入康熙的餐盤之中,像是為文盈討著恩典。
“恩,宜妃可有人選?”康熙吃下那口菜,順著宜妃的話問道。
“朝中盡是有才之士,或著在我們滿軍旗裏挑個拔尖的後生也未不可。”
宜妃正說著,隻聽到身邊“哐鐺”一聲,二人看去,文盈連忙跪下,隻聽到梁九功的責罵“混帳東西,皇上和娘娘正在用膳,你竟將茶杯被摔了,真是——”
“梁九功,算拉。”沒等梁九功教訓完,康熙便揮手打住了他。而後對著宜妃道“剛剛朕怎麼說來著,這丫頭毛躁的很,你看,這才剛說完,她就現形了。”
而後看著垂著頭跪在地上的文盈道“出去吧,別在這丟人了。”“是。”文盈行禮退下。
文盈站在外間的院子裏,還在為剛才的事情惶惶不安,這宜妃沒事幹嘛讓她嫁人啊!搞的她心一慌將準備端給康熙的茶都摔翻了。難不成她是怕康熙納她為妃,占了她的恩寵?應該不會吧,畢竟這宜妃都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在這宮裏地位自是不可撼動的,怎麼還會擔心她這沒有背景的小女子?難道…回想著先前老九的話,她心裏暗暗覺得不對,恐怕,這宜妃此舉實則是在探聽虛實,看來,許多人都想搞清她的身份。
康熙也算是勤快的皇帝,這一吃了飯就到養心殿來批閱奏折了。
康熙坐於桌案前,埋首於奏折之中。文盈站在殿中,隻覺得這房內異常安靜,靜的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連那在康熙桌案上的燭火跳躍的聲音,聽的都讓人心慌。
“皇上,奴婢給你去添盞燈吧,這麼暗,當心眼睛。”文盈說著就要退下,康熙卻終於從眾多奏折中抬起他的頭,看向她“不必了,這折子仿佛看不完一般,朕也想歇歇。”
“是”文盈回過身子,繼續道“那可要吃點什麼?奴婢去取。”
這話引的康熙一笑,卻不語。這倒讓文盈好奇不已“皇上笑什麼?是在笑奴婢嗎?”她懵懂的問著。康熙擺擺手,道“盈丫頭倒是很努力的想盡好一個宮女的本分,隻是…”康熙說著笑著,又不覺笑起來。
“皇上是在嘲笑奴婢,不管怎麼努力也做不好這些事,奴婢就當真那麼毛躁?”文盈有些不服,更像是撒嬌。
“畢竟不是從小長在宮裏的,而且…”康熙頓了頓有繼續道“你的家鄉,規矩和這裏恐怕也是大不一樣吧。”
“那是自然!”文盈肯定的點頭,讓康熙更樂了。